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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犯罪嫌疑人”——DNA鉴定让坏人无处可逃
2008-02-28 10:43:09 来源:东北网-黑龙江日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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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网2月28日讯 2007年,黑龙江省4家DNA实验室共完成各类DNA检验鉴定2188起,其中强奸案525起,杀人案747起,伤害及伤害致死案130起,盗窃案26起,抢劫案18起,交通肇事案33起,未知名尸体543具

  2月6日,大年三十夜,哈尔滨市王岗镇胜利村发生一起灭门血案,村民马某一家三口被人杀死。次日,警方接到群众报警后在案发现场附近不远的锅炉房发现一件血衣。当天,经DNA鉴定,认定血衣上有被害人和犯罪嫌疑人的血迹。警方经排查,初步确定同村人许某有犯罪嫌疑,因赌债纠纷将马氏灭门。因许某失踪,通过对许某妻子和孩子DNA血缘关系的检测,最终认定血衣上除了被害人马某的血迹外,另一人血迹正是许某所留。警方锁定其为犯罪嫌疑人。2月7日16时50分,犯罪嫌疑人许某被捉拿归案。这起特大杀人案件在不到24小时内迅速侦破,见证了DNA鉴定-——让犯罪嫌疑人无处可逃。

  警方通过DNA鉴定,对犯罪嫌疑人的血液、毛发、皮屑、唾液、甚至骨头进行检测,比对后很快就能确定犯罪嫌疑人,为最终能将犯罪嫌疑人抓捕归案提供宝贵的线索。DNA鉴定这一顶尖刑事技术,在打击刑事犯罪中发挥出了重要而神奇的作用,为一大批重大疑难案件的侦破提供了科学依据,DNA实验室人员被称为无名的幕后英雄。

  DNA实验室探秘

  DNA存在于人体各种组织细胞中,在刑事犯罪案件中,犯罪嫌疑人的DNA附于各种载体上,形成DNA检材。

  位于哈尔滨市十字街的省公安厅刑事科学技术总队遗传室是我省公安机关最早成立的从事DNA分析鉴定的实验室。成立15年,战果辉煌。省内众多大案要案的破获均离不开这个实验室提供的技术支持。

  套上鞋套,进入实验室,隔着玻璃窗看到工作人员正在进行操作。省公安厅刑事科学技术总队副总队长兼遗传室主任顾明波博士向记者介绍了DNA鉴定的全过程。

  DNA存在于人体各种组织细胞中,在刑事犯罪案件中,犯罪嫌疑人的DNA附于各种载体上,形成DNA检材。办案单位送来的检材进入实验室后,首先要进行DNA提取,不同检材的提取方法各不相同,要经过优化选择,以保证能够提取到足够量的DNA。提取DNA时,先要进行浸泡消化,使人体DNA从载体脱落到溶剂,把DNA从细胞中释放出来,然后利用磁性树脂对DNA进行有效吸附,使DNA变得纯净,成为分析模板。顾明波博士说,根据检材的不同,完成DNA提取的时间也不同。在浸泡消化阶段,新鲜血迹的浸泡时间为10-20分钟,陈旧血迹的浸泡时间需要3-5个小时,精斑的浸泡时间在12小时以上,骨骼的浸泡时间最长,几乎需要一周的时间。

  DNA提取出后,还要对其进行“扩增放大”。因为从检材中提取出的DNA模板量十分微小,要通过扩增仪,模拟人体DNA的复制过程,对模板进行具有特异性的人体外DNA放大,以便于下一步对DNA进行分析检测。最后,把扩增后DNA放入全自动遗传分析仪内,进行检测分析,判读DNA分型结果,得出最后结论,如果鉴定结果与犯罪嫌疑人的DNA相同,就能为办案单位提供侦查线索,为刑事诉讼提供证据。

 

实验室工作人员正在提取DNA。记者郭俊峰摄

  顾明波博士说,DNA分析鉴定技术的发展,大体分为两个阶段。在上世纪90年代中后期,此前DNA分析鉴定应用的是放射性同位素杂交指纹图技术。但这种技术不能使DNA放大,对检材的要求苛刻,鉴定的准确率不足,鉴定结果的利用价值有限。另外,检验时间长,影响办案的时效性,满足不了破案工作的需要,这一技术逐渐被淘汰。2000年起,萤光DNA检测技术开始得到广泛应用,利用全自动分析仪进行检测,通过试剂中的萤光成份,可以识别DNA分型信号,进而对DNA进行扩增放大,极大地提高了DNA检测分析的准确性和灵敏度。这也是目前世界上DNA分析鉴定中的通用模式。

  串并案破积案

  DNA分析鉴定可以通过对已发同类案件中取得的DNA进行并案检验,若所得的DNA分析确认后得出了一致性结论,往往可以并案侦查。

  DNA分析鉴定的意义,不仅可认定犯罪嫌疑人,提供破案线索,还可以通过对已发同类案件中取得的DNA进行并案检验,若所得的DNA分析确认后得出了一致性结论,往往可以并案侦查,DNA分析技术对于检验连续发生的类似犯罪案件有着极大的作用。

  2007年7月7日,哈尔滨市公安局南岗分局刑侦一大队侦查员在南岗区船舶电子大世界暗查时,发现一名出售二手笔记本电脑的男子十分可疑。经审查,该男子叫刘维国,系刑满释放人员,所持笔记本电脑是2007年6月15日伙同杨云峰在香坊区衡山路一公司盗得的。根据刘的交代,侦查员于当晚将犯罪嫌疑人杨云峰抓获。二人被刑事拘留后不久,南岗分局看守所将刘维国等近期抓获的一批犯罪嫌疑人的血样送到哈尔滨市公安局刑事技术支队理化大队进行DNA检测。专业技术人员在逐一对犯罪嫌疑人血样进行检测后并入DNA数据库进行比对。发现犯罪嫌疑人刘维国的基因型与现场物证DNA数据库存储的2007年4月12日发生在哈尔滨投资有限公司被盗案现场犯罪嫌疑人遗留的玉溪牌香烟烟头的基因分型一致;而杨云峰的基因型与现场遗留的一矿泉水瓶上遗留的基因型一致,理化大队马上将这一情况反馈给南岗分局。南岗分局刑侦部门对犯罪嫌疑人刘维国、杨云峰进行突审,在科学的证据面前,刘、杨二人不得不交代了这一犯罪事实,同时又供述了其它30余起盗窃办公室案件的犯罪事实。

  不仅如此,由于DNA的稳定性使其在长期保存的物证中能保持完整,因此可以将老物证中的DNA图谱与新近缉捕的嫌疑人的图谱进行比对,对侦破积案意义巨大。

  1998年10月3日,在齐齐哈尔市梅里斯区红旗村附近,女出租车司机张某被强奸后杀死在苞米地里。办案人将死者的内裤送到省公安厅刑事技术处遗传室进行DNA检验。经检验,在死者的衣物上检出一男性个体。

  2000年4月12日,在齐齐哈尔市大民屯附近嫩江大堤处,女出租车司机齐某被强奸后杀死。办案人将死者的体内提取纱送到省公安厅刑事技术处遗传室进行DNA检验。经检验,提取纱中检出一男性个体。

  经DNA数据库查询比对,上述2起案件的精斑为同一男性个体遗留。省公安厅刑事技术处遗传室迅速将检验结果通知办案人,二个单位将案件串并。但几年来始终没有抓到犯罪嫌疑人,案件陷入了僵局。


  2007年11月1日,齐齐哈尔市公安局龙沙分局辖区三合村附近发现一辆出租车,一名女子被勒死在车内。案发后,龙沙分局经过调查,死者李某系出租车车主。专案组民警在对全市出租车司机走访时获得一条重要线索,10月31日15时许,在南苑开发区内一名30多岁的男子上了被害人的出租车后向出城口方向驶去,经核对这个时间正与被害人出城时间相符。民警立即围绕这条重要线索展开调查。经过大量工作,一名叫马成的男子被确定为搭乘被害人出租车出城的重大嫌疑人。11月11日,专案组民警在龙沙区果品批发市场附近将马成抓获,但嫌疑人拒不交代犯罪事实。

  专案组民警在勘察中发现嫌疑人马成的上衣和胶鞋上有微量的可疑血迹,迅速将此物证材料送到省公安厅刑事技术处遗传室。经检验,嫌疑人马成的上衣和胶鞋上的血为死者李某的血。

  经DNA数据库查询检索比对,嫌疑人马成与1998年10月3日张某被杀案和2000年4月12日齐某被杀案的精斑为同一男性个体。3起案件成功串并。

  专案组民警拿到鉴定结论后立即审讯犯罪嫌疑人。经审讯,嫌疑人马成供述了10月31日15时许,在南苑开发区搭乘一辆出租车,行至三合村附近时,用出租车的坐垫套将女司机勒死后,抢走100多元现金和1部手机的事实经过。同时供认1998年10月3日在梅里斯区红旗村附近将一名女出租车司机张某强奸后杀死在苞米地里,抢走100多元钱;2000年4月12日,在大民屯附近嫩江大堤处将女出租车司机齐某强奸杀死后抢走100多元钱的事实经过。

  至此3起女出租车司机被害案成功告破。发生在多年前的杀人强奸案通过DNA分析鉴定终于一并破获,给被害人家属一个明确交待。

  “你就是犯罪嫌疑人”

  DNA技术已成为法医物证检验鉴定的前沿和核心技术,成为攻克疑难案件、提高侦破效率和保证办案质量的一条“捷径”。

  近年来,在公安工作中,特别是从事刑侦业务的人员,越来越明显地感到DNA分析鉴定给案件侦破工作带来的巨大效益。DNA技术的应用使法医物证检验从只能排除达到了直接认定的水平,其革命性的进展使之在侦查破案中发挥了重大作用,为一大批重大疑难案件的侦破提供了技术支持。目前, DNA技术已成为法医物证检验鉴定的前沿和核心技术,成为攻克疑难案件、提高侦破效率和保证办案质量的一条“捷径”。

  从2003年起的3年内,哈尔滨市南岗区王岗镇陆续发生了20余起人为纵火案,一直没有破案,引起了当地百姓的广泛议论。2005年12月29日,在王岗镇兴隆村刘志民家又发生一起纵火案。哈尔滨市公安局南岗分局刑事技术大队现场勘查时,在刘志民家院内柴垛上提取了用蝴蝶泉牌香烟及火柴制作的引燃装置。其中一枚香烟有被人吸过的痕迹。由于该枚香烟被汽油浸泡过,南岗警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此枚香烟送往省公安厅刑事科学技术总队遗传室后,马上提取DNA,连夜进行检验,在采用多种检验方式后,终于在此枚香烟上提取到DNA成分,并证实该DNA成分为女性。这与办案人员先前的判断大相径庭。经派出所民警重新调查走访,确定了一名女性嫌疑人,民警用巧妙方法将该嫌疑人血样送到省公安厅遗传室与现场烟头上的DNA成分进行检验比对,做出结论:送检现场烟头为嫌疑人遗留。根据这个结论,2006年2月19日,王岗派出所将嫌疑人周某传唤到派出所进行讯问,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食杂店女店主周某供认了因不满到别家食杂店购物的当地百姓而怀恨在心,近3年来在王岗派出所管内共放火25起的事实,从而破获此案。这是我省第一起依靠DNA生物检验破获的纵火案件。

  2007年4月18日凌晨2时许,宝泉岭农场。两名犯罪嫌疑人潜入被害人庞某家中抢劫,并欲强奸被害人。由于被害人反抗,强奸未遂,犯罪嫌疑人抢走2000余元财物后逃走。被害人在反抗过程中咬下一名嫌疑人的舌头。宝泉岭农垦公安局接警后,组织人员排查,重点调查附近医院,看是否有人看病。同时将被害人咬下的一名嫌疑人的舌头送到省公安厅刑事技术处遗传室DNA检验。2007年5月14日,经工作,办案人捕获犯罪嫌疑人周某。同时,经DNA检验,确认送检舌头为犯罪嫌疑人周某遗留。

  2007年12月7日,绥棱林业局老股流林场居民王某到绥棱林业公安局刑警大队报案称:其女儿被强奸,已经怀孕4个月。办案人员马上开展工作,先后确定了10名嫌疑人。办案人员提取了嫌疑人儿子的血样,送到省公安厅刑事科学技术总队遗传室请求DNA检验。经检验,其中9名嫌疑人均排除,另一名嫌疑人宋某的儿子与被害人流产胎儿符合父系遗传关系。遗传室马上将此信息反馈给办案人员,经艰苦工作,于2008年2月18日将犯罪嫌疑人宋某抓获,经检验,犯罪嫌疑人宋某为被害人流产胎儿的生物学父亲。此案最终破获。

  昂贵的DNA鉴定

  我省是国内较早成立DNA实验室的省份,省公安厅刑事科学技术总队遗传室至今已成立15年。哈尔滨、大庆、佳木斯先后投资建设DNA实验室,齐齐哈尔、牡丹江、鸡西等地市级公安机关也正在筹集资金。

  2月19日下午,记者采访顾明波博士时,省交警总队高路支队哈大大队于国海大队长来找顾博士。为了一起交通肇事逃逸案取证,于国海又送来一个检材,以确定其DNA是否与车内血迹一致,以图将犯罪嫌疑人“锁定”。

  据了解,鉴定一个检材的成本千元左右。一起案件,往往有多个检材需要鉴定,鉴定成本可想而知。面对显得很高的鉴定成本,记者探寻原因。顾明波博士说,实在是没办法的事。实验室的仪器设备和各种试液都来自美国一家公司。目前,世界上只有这一家公司掌握DNA分析鉴定技术,处于世界垄断地位,因为知识产权方面的原因,这家公司的产品的价格显得高的离谱。可是,因为公安刑事技术工作需要,现在已离不开DNA鉴定,也只能接受。

  一台全自动DNA分析仪,150万;需要试液上百种,一种0.2毫升量的试剂,3万;全自动分析仪上的一种耗材,灌胶阀,火柴盒大小的有机玻璃制品,1.98万。听着令人诧异。

  建成一个DNA实验室,前期最少需要投入200万至300万元。实验室每年运转起来需要的费用100万。目前,除省公安厅设有DNA实验室外,我省只有哈尔滨、大庆、佳木斯3地公安局建成了DNA实验室。“建实验室需要资金,可是各地的经济条件有限,一些地方很难拿出这些钱来。”顾博士说。

  15年来的DNA检验鉴定和科学研究的成果,使DNA专业成为了公安刑事科学技术不可或缺的一项技术,并越来越发展壮大。我省是国内较早成立DNA实验室的省份,省公安厅刑事科学技术总队遗传室至今已成立15年。近年来,在省公安厅的帮助下,除了哈尔滨、大庆、佳木斯市政府先后投资建设DNA实验室,并已在日常的办案中发挥重要的作用外,齐齐哈尔、牡丹江、鸡西等地市级公安机关也正在筹集资金,争取在2008年将DNA实验室建立起来,应用于实际办案中。

  据省公安厅有关负责人介绍,随着公安机关各警种和社会对DNA检验技术重视程度越来越高,以及DNA专业的发展需要,我省各级公安机关将陆续投入资金建设DNA实验室。目前,鸡西、牡丹江等公安局已经各招录了一名DNA检验技术人员,齐齐哈尔市公安局在今年也将招录2名DNA检验技术人员。可以想见,随着DNA实验室的陆续建立和DNA专业的检验人员的增加,我省的DNA鉴定能力也将进一步提高。

  名词解释

  DNA即脱氧核糖核酸,是人体内的遗传物质。DNA分析识别技术在司法鉴定上的应用是由英国科学家亚历克·杰弗里斯(Jeffreys)1985年开始进行。虽然仅有二十几年的历史,但发展迅速,锋芒毕露,为司法鉴定中的物证学研究开辟了一个新领域。 DNA分析技术在司法鉴定中通常用于个人识别(包括血痕、精斑及混合斑鉴定)、亲权鉴定(即亲子鉴定)、血痕性别研究和对于微量、腐败、年代久远的生物检材以及对于骨骼、毛发等特殊生物检材进行种属鉴定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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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吕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