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缅怀王江:天堂很远 思念很长
2010-06-18 09:58:11 来源:东北网  作者:陈晓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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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江在世时,多次向我动情地谈起松木河——那个偏远的山村,他生活了16年的第二故乡。他约我一定要去松木河看看,我笑着答应了他。给王江送葬时,我对他的妻子谢淑琴说,我一定抽空去松木河看你们。半年过去了,虽然几次同他的家人通电话,但至今未能践约,心里总有一种歉疚。

  近日,从王江的儿子王小兵的电话中得知,王江有孙子了,取名王铎。听罢,我乐了。有气魄,与中国古代明末清初的大书法家同名。

  在古语中,铎乃大铃,古代公布政教法令或有战事时用的。中国的传统习俗是讲究隔辈亲的,子孙绕膝乃天伦之乐。听到小王铎降生的消息,远在天堂的王江会做何想?欣慰抑或抱憾?还是二者兼而有之?

  虽然早在公元前三世纪,陈胜、吴广就发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呐喊,但是历史和现实都告诉我们:有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注定是来享福的;有人来到这个世界上,注定是来吃苦的。这种差异有先天的,那是父母给的;也有后天的,那是自己的选择。

  作为一位农民的儿子,作为长年生活、工作在底层的警察,无论从先天到后天,王江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注定选择了吃苦。

  在世俗的眼里,久居乡野与草根为伍的王江似乎是不幸的,他有理由抱怨,在我们这个社会中,怨妇式的抱怨声向来不绝于耳。但在我与王江的接触中,他很少谈自己,更未有过抱怨。

  也许,他的参照系永远是面朝黄土背朝天的松木河乡亲,以及他管控的那一百多平方公里的山山水水。

  布衣本色,平民情怀,大朴不雕的王江就这样永远定格在人民警察的队伍中,定格在老百姓的心目中。我时常在想,难道他从未想过要改变命运吗?

  生命的最后几年,苦了一辈子的王江凭着自己的坚韧不拔赢得应该属于他的荣誉。接踵而来的,不管他情愿不情愿,他及他一家人的命运开始发生变化了。

  然而,这一切来得太晚了,王江那永不疲倦的身躯最终躺倒在了病床上。

2006年12月2日,在北京佑安医院 ,我和治安总队的同志去看望他。穿着休养服的王江对治好自己的病很乐观。他笑着对我说:“从未来过北京,一来就住进了医院,给组织上添麻烦了。”

  我告诉他,公安部、省领导和厅领导都很惦念他,希望他安心养病,早日康复。

  王江在北京只治疗了二十天就返回了工作岗位。此时,癌细胞已悄然沿着他那已硬化的肝区扩散。2009年,王江又一次被送进了佑安医院。

  当我受永波副省长委托,再次去北京看望他时,王江消瘦得已经脱相了,直觉告诉我,死神已向他招手了。

  私下里,医生告诉我:“老爷子似乎知道自己病将不治,有些紧张,你们多安慰他。”

  此时,我又能说什么呢?活了大半辈子,我接触过许多身患绝症濒临死亡的人,包括我那从枪林弹雨中走过来的父亲和岳父,那种渴望生、抗拒死的顽强常常令我震撼。


 

  人总是要死的,但死法却各异。有寿终正寝,那应是喜丧。有突遇天灾人祸暴毙,对死者来说也无甚痛楚。唯有明知身患癌症,却无力回天,瞪着眼睛一步步走向死亡,来得最为残酷。王江,殁年54岁,按中国人的平均寿命少活了20年。

  告别时,我拉着他那双皮包骨的手,问王江还有什么事需要我们办?他摇摇头。相识几年了,他从未向我提过任何要求。我对他讲:“知道你有一件心事,就是小兵的入警问题,我们会记在心上的。”我感觉他握我的手用了一下力,脸上露出了腼腆的笑容。

  最后一次见到王江是2010年1月7日中午。他躺在病床上,鼻孔插着输氧管,说话已经很困难了。送走省市领导,我又禁不住返回病房,抱着王江泣不成声……

  很久没有这么伤心过了,这次也不知为什么,心里总是觉得命运对王江不公平……

  操劳一生的王江走了,他走得很安详。王江总是那样安详,安详中透着从容,安详中透着坚韧,安详中透着执着,没有掩饰,没有雕琢,一切都是那样的自自然然,自然而然,在这个充满躁动和不安的社会中,这份安详显得是那么的不同凡响。

  过节了,我想对王江说:“王江兄弟,你在天堂好吗?在你熟悉的松木河,你架设的路灯还闪亮在每一个夜晚,‘有事找王江’斑驳的字迹在那石碑上还依稀可辨,松木河的百姓平日对你的念叨你可曾听见?你大写的人生或许已经停歇,但你的生命在你的子孙身上不断延续,你的精神在龙江警界生生不息……每一次想起你,心中涌起的都是使命和荣誉。”

  王江,愿你在天堂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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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丁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