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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齐哈尔市记者探访甘南民众抗击日寇纪实
2015-01-06 13:52:24 来源:东北网-齐齐哈尔日报  作者:路久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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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设村党支部书记翁启富(右一)向村中90岁老人盖万方了解1932年日本沟事件的始末。

  日本沟纪念碑。

  疑似被当地百姓砸碎的原日本军方为死去的渡边秀人所立石碑的碎片。

  建设村党支部书记翁启富(左一)和屯长白宝贵向记者指示当时与日军战斗的地点。

  东北网1月6日讯 说起甘南县中兴乡建设村,可能除了甘南县人以外很少有人知道,但要说起日本沟,则会有很多人说,听过这个传闻。为了还原历史真相,追溯甘南民众英勇抗击日寇的历史,记者于2014年12月23日来到甘南县建设村,踏查历史的真相。

  立碑记载抗日历史

  记者早7时乘车出发,8时30分到达甘南县城,又转坐私家车前往距离县城45公里与龙江县交界的日本沟屯。由于该事件发生在1932年,距今已有82年的时间,许多见证当时事件的老人有的已经过世,有的在当时就被迫害致死,记者寻访了建设村今年已经90岁高龄的盖万方等部分老人,并到日本沟石碑所在的日本沟屯采访了今年66岁的屯长白宝贵。

  按照老人们的回忆,当时事件是发生在1932年,飞机是在五道梁子附近的山上坠落的,而日军当时只是匆匆地将飞机进行了掩盖,日军在逃亡期间,在现如今的日本沟屯被其他屯放马的马倌发现。

  当时的日本沟屯并没有人家在此生活,该地还是一片原始的草甸子,日军饥肠辘辘用金钱收买马倌,让马倌给找吃的。马倌回去后立即将此事告诉了东家,东家义愤填膺,非但没给找吃的,还集结了一群50余人的队伍,对日军进行了围剿。

  据盖万方和日本沟屯屯长白宝贵介绍:当时领头的是黄永久和岳清新,因为他们两家当时都是大家族,在当地属于拥有土地最多的人,并且为人仗义,当时的岳清新在这一片是有名号的,人们都叫他岳三爷。岳三爷枪打的是出了名的准,跟那8个日本人枪战时,他一人就击毙了两人,事情发生后,岳三爷没跑了,被抓住后活体挖心给虐杀了。

  盖万方老人告诉记者:“事件发生在1932年,那时候我还没来东北,还在吉林生活,1934年才来的建设村,当时就听说过这个事儿,由于我们没房没地,只能租别人的地耕种,当时租的地就是埋日本人的那块地方,在播种翻土的时候,曾经还翻出过日本兵用的手巾等一些物品。”

  10时许,屯长白宝贵带领记者来到日本沟屯的东南方向,记者发现此处立着一块讲述东北人英勇抗击日本人的石碑,石碑正面标明日本沟三个字,背面碑文则记载着日本沟事情发生的始末。

  白宝贵告诉记者,立碑处就是原来埋葬日军官兵的遗址,当时还有驻华日军为死亡的日军立的石碑,在全国解放后,被百姓给砸毁了。

  日本沟现如今已经建立了自然屯,700余名村民生活在这里,曾经的草甸子也被一片片收割后的玉米秸秆所覆盖。虽说当时的日军立的石碑被百姓所砸毁,但在遗址附近,记者仔细寻找,依稀还能看见疑似石碑碎片的水泥块。


  “板仓号”秘密送情报

  随后,记者回到甘南县里,查阅大量史料,希望找到这段历史的详细记载,在2005年出版的一本由中共甘南县委宣传部和甘南县革命老区促进会共同编写,时任甘南县宣传部部长李凤梅主编的《甘南史话》(第一卷)中第二篇第三章第一节中找到了“日本沟事件”始末的详细记载。

  据《甘南史话》记载,1932年9月27日中午时分,一架由西向东飞行的日本飞机,摇摇摆摆地飞入了甘南县中兴乡原李世厚屯附近上空。在发出几声轰响之后,一头栽到北尖山子处(现中兴乡绿化村)。这架叫“板仓号”的飞机隔日一次来往于齐齐哈尔和海拉尔之间,表面是载人送客,明来明去,可暗地里却满藏杀机,传递情报。

  当时的齐齐哈尔是黑龙江省的省城。1931年,马占山率领爱国军民进行了震惊中外的“江桥抗战”。抗日爱国将领苏炳文、张殿久的部队都参加过这场使日寇闻风丧胆的战役。他们的部队训练有素,在战场上英勇杀敌,顽强战斗,曾受到去前线视察的马占山的奖励。

  到了1932年2月,苏炳文、张殿久为首的军队仍有相当的实力,他们驻防于以海拉尔、满洲里为中心的嫩西一带,所以日军未敢贸然进犯海、满。

  日本侵略者视苏、张二旅为眼中之钉、喉中之刺,意除之而后快,但一时又没有兴兵围歼的条件,只好变换手法,软硬兼施,企图把苏、张二旅拉入到自己的樊篱之中。可是,苏、张二人对日寇的伎俩已有洞察,对日寇的重金收买、封官许愿不卑不亢,使日寇无可奈何,这就更增加了日寇的疑惧。他们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日寇以警戒苏联为名,要求派入“国际警察队”进驻海、满。为了整个抗日时局的需要,苏、张同意了日寇提出的由中、日、朝三方120人组成的“国际警察队”进入海拉尔和满洲里。

  这支“国际警察队”名义上是警戒建立不久的苏维埃政权,实际上是打入苏、张二旅腹地的具有合法身份掩护的特务机构,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在海、满一带四处搜集情报,送回齐齐哈尔大本营和日本关东军司令部。而担任递送情报的“信使”便是这架隔日一次往返于海、满至齐齐哈尔之间的“板仓号”日机。“国际警察队”按着“板仓号”的往返规律,准时到机场迎接“板仓号”,以便密送情报,为以防万一,每次都是全副武装、警备森严。

  掩藏飞机伺机逃跑

  在此期间,苏、张二旅除严密监视这支“国际警察队”的行动外,还积极进行抗日的各项准备工作。经过精心的准备之后,1932年9月27日晨,苏、张二旅正式举行起义,从海拉尔到富拉尔基铁路沿线各站的护路军都佩带上“铁血救国军”的臂章。他们迅速占领了各个车站,禁止列车行驶,切断了通往齐齐哈尔和哈尔滨方向的电线,断绝了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当日上午,将驻满洲里的日本领事馆、特务机关、“国际警察队”的大小头目全部逮捕,并迅速摧毁了他们的营房。

  起义这天正是“板仓号”飞往海拉尔、满洲里收取情报的日子。上午10点,一无所知的驻扎在海拉尔的“国际警察队”,照例全副武装到机场恭候“板仓号”的到来。

  这时,一个连的起义军在苏炳文的部下陈副官的率领下赶往机场准备逮捕“国际警察队”,由于起义的士兵情绪激昂、行动不慎,被日寇察觉,日军妄图进行顽抗,被起义军当场击毙十余人,其余日军、日侨全部成了俘虏。

  由于电线、电缆被起义军割断,在齐齐哈尔大本营的日军头目对苏、张二旅起义一无所知,照例派陆军炮兵少佐渡边秀人、驾驶员板仓郎等8人乘飞机去海拉尔和满洲里收集情报。当日本飞机进入呼伦贝尔大草原上空准备在海拉尔机场降落时,早已义愤填膺、急不可待的起义军便对准低空盘旋的“板仓号”进行射击。

  坐在飞机里的日军这时才知道情况有变,急忙拉起操纵杆飞向高空。但是,时至此刻,渡边秀人等日本鬼子还认为只有海拉尔一个地方发生兵变,便命令飞机继续往满洲里飞去。哪知道在满洲里上空,等待他们的仍然是愤怒的火蛇和仇恨的子弹。这时,飞机中的渡边秀人等日本鬼子方知大事不妙,急忙掉转机头准备逃回齐齐哈尔。当“板仓号”飞到碾子山上空时,汽油已所剩无己。飞机无奈降落在甘南县西南端中兴区北郊现中兴乡绿化村南山坡上,飞机中的日本人深知自己罪孽深重,处境十分危险,随时都有丧命的可能,便慌慌张张跳下飞机,砍了一些柞树棵子、蒿杆和荒草枝子把飞机遮盖起来,然后带上文件、地图及大量现金,分散埋伏于深草之中隐藏起来。他们昼伏夜出,准备伺机逃跑。

  饥肠辘辘收买马倌

  由于对地理环境不熟,加之心慌意乱,这8个日本鬼子在荒野中走了两夜,仍没有走出中兴乡。当他们走到黄子阳屯西沟时(现中兴乡繁胜村),因饥饿难耐爬出草丛准备寻找食物。

  黄子阳、何万海、宋耀祥家放马的小马倌发现有几个穿黄衣服的人在几处草码子附近活动,感到这些人可疑,这时又有岳青新、于浩河家的马倌也赶来了,这5个小马倌悄悄的向草码子接近,当走到离草码子只有二三十米远的时候,几个饥肠辘辘的日本鬼子顾不上危险了,连忙向来人招手,飞机驾驶员会讲中国话,他用大把大把的金钱往几个小马倌手里塞,并用生硬的中国话说:“弄点吃的,金条大大的给。”

  出于对日本人的仇恨,几个小马倌假意收下了日本鬼子的钱后,谎说给几个鬼子弄吃的,跑回屯中,把这件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东家。黄子阳是当地的“保总”,当天因事不在家,他的二弟黄永久听到这个消息后,召来屯中百姓,凡是有枪有马的都去打日本鬼子。


  义愤填膺围歼日寇

  乡亲们听说后满腔怒火,人人义愤填膺,不一会就聚集了50多人,他们带了10多支土枪向草码子奔去。这时西屯岳家窝堡的岳清新也知道了这件事,便带领群众赶来。几个等着送饭的日本鬼子发现了来了这么多人,感到情况不妙,便来个先下手为强,朝人群中胡乱放了一阵枪,企图将群众吓跑。但对日本鬼子恨之入骨的中国民众没有被枪声吓倒,而是呼喊着迎着子弹往上冲。几个日本鬼子匆匆忙忙把手中的地图和机密文件草草烧掉,岳清新一马当先,开枪打死了2个日本鬼子,其余6个顿时吓得面如土色,全身发抖,乖乖举手投降。

  当即,在岳清新的主持下,将其中5个日本鬼子就地枪决,只留下会讲几句汉语的“板仓号”飞机驾驶员,当场对他进行审问。经过审问,才知道被打死的三十八郎(即少佐渡边秀人)是日本天皇裕仁的舅父。审完之后,在场的群众异口同声的说:“一个不留。”便将驾驶员也送上了西天。

  看到几个万恶的日本鬼子被当场打死,乡亲们兴奋异常,人人拍手称快。连忙派人给起义军送信,并主动协助起义部队的战士把飞机拆卸开,作为战利品运往海拉尔。从此以后,当地群众把这条埋葬了8个日本鬼子的无名山沟称为“日本沟”。

  抗日民众惨遭杀害

  事后,日本鬼子对这一带的老百姓进行了疯狂的报复。1932年12月6日这天,100多名伪军在两个日本鬼子的带领下,气势汹汹地从齐齐哈尔赶来围剿黄子阳屯一带。当日伪军走到龙江县七棵树附近时,黄子阳屯一带的老百姓得到了敌人扫荡的消息,便携儿带女隐藏起来,只留下了7个年老体弱的老头儿看家。

  当敌人走到黄子阳屯时,这里已是一个空城。敌人逼迫这几个老人去找那8个日本鬼子的尸体,并于第二天抢走了20多匹马,将那8个日本鬼子的尸体拉回齐市。

  敌人这次没有达到目的并不死心,又于此后不久,对中兴乡金山堡和大岳家屯的群众进行了疯狂的报复。黄永久感到事态严重,连夜逃往河北省昌梨县。

  1943年被伪甘南县警署警尉董遇春这条日本鬼子的忠实走狗抓回甘南,并在岳家屯将其杀害。没有来得及躲藏的岳清新被日伪军抓走,并押送至齐齐哈尔关押起来。以后又被押解到日本宪兵队,对其进行严刑拷打,日本鬼子将他打的死去活来,皮开肉绽,惨死在牢中。小马倌李红军、高广泉等5人也相继惨死在日本鬼子的屠刀之下。

  激昂文字永慰先烈

  时任甘南县宣传部部长李凤梅在日本沟纪念碑设立时,有感于日本沟事件,写下了一首慷慨激昂的《日本沟》,以慰先烈。

  叫错了 我不是日本沟

  我是埋葬日本侵略者的沟

  是一条堂堂正正的中国沟

  虽然我是农民

  不识字的农民

  但用八年时间我还不认识两个字吗

  杀就杀你日本鬼子

  烧就烧你天皇舅父

  砍断头我也是中国爷们儿

  挖出心我也是中国骨头

  吻吻我吧姑娘

  我是为你奶奶才杀了他们

  给我行个礼吧孩子

  我是为你长成八尺男儿才杀了他们

  为咱这张脸这张皮

  为咱这不会黑的血不会跪的膝

  我必须杀掉侵略

  孩子们

  当我身边的花儿一直开到天上的时候

  给我立块碑

  我坐不更名死不改姓

  我叫中国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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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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