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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黑龙江省已完成10例器官捐献 32名器官衰竭病人重生
2015-12-11 11:15:01 来源:生活报  作者:周际 娜霍营 张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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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生活报12月11日讯 10日上午,由省红十字会和省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主办的人体器官捐献缅怀纪念活动在哈尔滨举行。

  省红十字会、省卫计委、哈医大一院、医大二院,以及捐献者家属代表、移植康复者代表参加了此次活动。活动现场,参会人员集体向捐献者默哀,由省红十字会和省卫计委领导向捐献者家属发放慰问品。据悉,自今年1月2日,我省实现首例器官捐献以来,全省已完成器官捐献10例,挽救器官衰竭病人32人。其中肝脏移植9例,心脏移植7例,双肾移植16例。另外,我省志愿捐献登记者达到735人。

  等待“生命的礼物”

  今年1月1日起,我国全面停止使用死囚器官。这意味着,公民自愿捐献成为器官移植供体的唯一来源。如今,该规定出台将满一年,我省器官捐献工作进展如何?目前还面临着哪些难题?

  近日,记者采访了我省部分受捐者和捐献者家属,以及具有器官移植资质的医院,带您聆听器官移植背后的感人故事。

  万分之一,他们与死亡擦肩而过

  11月24日,哈医大一院肝脏外科病房。段飞(化名)眯着眼睛靠在椅子上,阳光有些刺眼,但他舍不得拉上窗帘。

  “我马上就能出院了!”他体重只有80斤,声音虚弱却难掩重生的喜悦。段飞今年40岁,刚从“鬼门关”兜了一圈。5月份被确诊为肝衰竭,并发肝性脑病。

  就在上个月,他还绝望地躺在病床上,边抹眼泪边念叨:“我儿子才3岁,媳妇以后肯定不好找,我不想让她嫁个老头儿。”他甚至在脑海里,预演了一遍自己去世时的场景,再三叮嘱家人:“别给我穿那黢黑的装老衣服,怪难看的,给我买身运动服吧。”

  那套运动服没有派上用场。半个多月前,他等到了肝源,成为了我省第3例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的肝移植受体。

  “我涅槃了!”醒来后,段飞这样形容自己。

  12月10日,在器官捐献缅怀活动现场,记者见到了43岁的佟承强。两年前,他被确诊为扩张性心肌病,医生告诉他:如果不换心,最多只能活三年。在佟承强看来,两年的等待简直比二十年还漫长,“本来我已经放弃了,没想到真的等到了心源。”

  他记得病友小姜那羡慕的眼神,“佟哥,如果以后我也能换心,一定带你到我老家绥棱瞧瞧”。遗憾的是,小姜后来“爽约”了,他没有等到那颗心……

  绝大多数器官等待者,没能像段飞和佟承强这般幸运。我省人体器官捐献管理中心主任王晓琳说,我国每年约有150万器官衰竭者,其中30万人急需移植,仅有1万人接受了移植手术。

  供体紧缺,多数人等不到“救命稻草”

  “肝昏迷、消化道出血、肝衰竭。半个月内,我送走了三个患者。”

  哈医大一院肝脏外科副主任医师王继洲神情有些沮丧,他承认,“这几天,心情很受打击”。其中一位女患者去世三天后,匹配的肝源才出现。

  对器官移植等待者而言,只要有移植供体,他们的生存几率非常大。绝望和希望来回拉扯着这个群体,大多数人没能等到那根“救命稻草”。

  类似的一幕,也在哈医大二院上演着。截至今年11月末,该院心外科共有19名急需心脏移植的患者,因为缺乏供体仅做了2例换心手术。

  赵丽娜、郭峰、张瑞芬……每一个名字背后,都曾有一张迫切的脸。在心血管病医院副院长蒋树林的办公桌上,记者看到了一个黑皮本,里面记载了几十位重症患者的身高、体重、血型,原则上,只留两个电话就够了,但大多数人密密麻麻写下一长串。

  “十多年了,这些人应该早就不在了。”蒋树林心里很清楚,却一直把本子摆在案头,似乎是在期待一种有悖于医学常识的奇迹。让他印象最深的是一对老夫妻,进门后跪地哭诉:“再不换心,我儿子的命就没了……”

  “对不起,现在还没有合适的供体。”每次重复这句话时,蒋教授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

  “生命的礼物”,含着眼泪的馈赠

  “让我们一起为器官捐献者默哀20秒。”12月10日,在器官捐献缅怀活动现场,大熊的妈妈眼含热泪。这个身材瘦小的女人,远比人们看到的更高大。两个月前,杨阿姨强忍悲痛捐出了儿子的器官,换来了6个人的重生。

  马玉斌是受益者之一,在哈医大二院接受了肾移植手术。“感谢捐赠者给了我重生的机会。”他哽咽道,“我一定会好好生活,尽我所能帮助别人。”

  尽管根据国际惯例,器官捐赠一般采用双盲原则,但马玉斌还是想方设法联系上了大熊的母亲。由于当时他身体尚未康复,不便走动,杨阿姨主动提出要去家里看他,还送去了200元钱。回忆起半个月前的那次会面,杨阿姨眼圈通红,“见面那天,他哭着管我叫了一声妈……”

  跟大熊一样,呼兰区双井镇52岁的农民朱传志,也给这个世界留下了“生命的礼物”,他成为了呼兰区器官捐献第一人。“我们都是农民,也许不能为社会做啥大贡献,但捐出来的器官能让别人健康地活着,我们觉得很值。”捐献者家属袁秀萍说。

  器官分配,谁来当“包公”?

  “如果我们把亲人的器官无偿捐献出来,会不会被医院拿去牟利?”有家属,曾向院方提出过这样的疑问。

  中国人体器官分配与共享计算机系统,它相当于是医疗系统内的“包公”。如今这套全国联网的系统,在哈医大一院运行已满一年。

  在供受双方血型、身高、体重相匹配的情况下,捐献器官将由数据库统一分配,根据地域原则、病情严重程度、等待时间长短来综合评判,决定优先分配给谁。一位该系统的操作人员解释说:“这是为了最大限度地减少人为干预,确保器官移植的平等和透明。”

  虽然器官分配系统正逐步完善,但公民逝世后器官捐献(DCD)却面临窘境。“以肝脏移植为例,按照国家规定,有移植资质的医院每年至少要完成10例手术。”哈医大一院肝脏外科病房主任刘连新忧虑地说,“如果没完成,移植中心会被通报整改,黑龙江可能会被取消DCD肝脏移植资格。”

  取消资格意味着什么?我省的器官等待者将没有机会在省内接受移植,而根据就近移植原则,即使患者去外地手术,移植的几率微乎其微,费用也会大幅增加。

  “时间比较紧迫,但我们在努力,争取年底前完成指标。”刘连新教授说。

  劝捐70多次,换来8句“我同意”王立成,哈医大一院的器官捐献协调员,他的主要任务是给危重病人家属“做工作”。

  “最初见到家属根本张不开嘴,但一想到那些等待移植的患者,只能硬着头皮劝。”一年来,王立成劝捐过70多例,有的谈过三四轮。其间,被指着鼻子骂过,也看过很多无声的眼泪。最终,盼来了8句“我同意”。

  不久前,一个60多岁的农民喝醉了,夜里给王立成打电话,回忆儿子生前的琐事。对方醉得语无伦次,他还是认真听了一个多小时,“这个父亲很了不起,虽然他的孩子不在了,但这份大爱成全了很多个家庭……”

  10日上午,器官捐献缅怀活动结束后,天空依然飘着雪花。雪落无声,如同这无言的大爱。器官捐献管理中心主任王晓琳,望着窗外感慨道:“真希望我省志愿捐献登记的队伍,能像滚雪球一样越聚越多……”

责任编辑:张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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