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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粗心患者遭殃 术后纱布留在患者腿内两年多 
2004-09-03 15:53:51 来源:东北网-生活报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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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网哈尔滨9月3日电哈尔滨的患者李凤文两年前在哈市第二医院做了一个股骨头手术。缝合时医生不小心将一块纱布遗留在其体内。两年中,这块不该被遗忘的纱布给李凤文造成了巨大的伤害。近日,该患者再次住进了第二医院,经手术腿内的纱布被取出,并向院方提出了赔偿。

    “这事谁也想不到,医生做手术还能把纱布落下。”李凤文说。

    这是他第二次住院。第一次住院,在哈尔滨市第二医院做手术,院方将一块纱布遗留在他的体内。为了取出这块致命的纱布,他再次上了手术台。

    “大夫都说我命大,化脓感染这么长时间没得败血病。”坐在哈二院高间的病床上李凤文告诉记者,“其实我就是对自己狠实,有脓就往死里挤,直到挤出血水为止。”开始谁也想不到李凤文的毛病来自于上次手术的一块纱布,在李凤文近乎自虐的自我折磨之下,今年5月30日,这块纱布终于自己鼓出了头。

    手术后刀口一直发炎

    李凤文是一个木匠,家住哈市香坊区电极头道街。2001年5月份,他在哈站前的一家旱冰迪士高舞厅搞装修。一天,他在旱冰场中心的灯控室铺地板,经过溜冰道被四个青年人撞倒。

    “我以为没事呢,休息一会儿就能好。”李凤文回忆说。可是在沙发上坐了七八分钟之后,李凤文感到左腿麻木得站不起来了。他心里知道不好,在其他工人的帮助下,他到医院拍了一张片子,结果是股骨头骨折。李凤文找到舞厅老板,得到1500元钱回家养病。

    由于手头钱不充裕,李凤文一直没住院。依靠吃红伤药,用喷雾剂,李凤文的病情始终不见好转。十个月之后,他病情加重,疼得不能动弹,打官司又没有证据只好住院动手术。

    2002年3月12日,李凤文住进了哈尔滨第二医院。三天后,他被推上了手术台,做更换股骨头的手术。实施手术的是二院骨科的两位主任和一名大夫。“做手术的时候我还和大夫唠嗑呢,”李凤文回忆,“术后也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不适,除了左腿有点麻木。”大夫说这是正常反应,过一段时间就能好。果然,不到二十天,李凤文就拆线出院了。

    回到家,李凤文在老伴白玉兰的伺候之下静养刀口,开始恢复得挺好。但是半个月之后,伤腿麻木的老毛病就犯了,而且刀口发炎,红肿疼痛。李凤文到附近的卫生所打了半个月的消炎针。两个月后,打消炎针也不好使了,在李凤文的刀口上鼓出了三个脓点。

    两年的非人生活

    “这两年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呀!”说起老伴遭过的罪,白玉兰就忍不住抹眼泪。李凤文的伤口溃烂之后,老夫妻俩到医院看过病、照过片子,却始终查不到病因,没办法只能在家打消炎针。

    “他躺在床上,每天挤出的脓血能装半茶杯。”白玉兰说。除了吃药打针,李凤文还自己用药店买的消毒纸巾擦,“几张纸巾摞到一起垫到伤口上,一会就湿透了。”李凤文说。据他自己统计,两年中光消毒纸巾就用过一百多箱。

    两年里,李凤文只能右侧卧睡觉。后来,右侧卧抻得伤口疼,就躺不下了。“他在半夜里疼得直哭,经常困得实在受不了了,头顶着被垛就迷糊过去了。”白玉兰说。

    李凤文无儿无女,老伴也没有收入,老两口就指着李凤文当木匠的收入过活。老头有病收入断了,不长时间老两口的生计就出了问题。2003年3月13日,民政部门给他们办了一份低保,每月二百多块钱。

    无病乱投医,医院查不出病因,邻居们给老头找来了偏方。李凤文熏过大葱、敷过猪皮,都没疗效。最可笑的是一个外号叫赵拐子的人出的主意。据说,赵拐子曾和李凤文得过同样的病,百治不愈,最后用偏方治好了。看过老头的伤口后,赵拐子一拍大腿,“不行了,出‘管儿’了,别的招你就别想了,只能用癞蛤蟆敷了。”当时,李凤文的伤口长时间溃烂已经形成了一个手指粗细的洞。按照赵拐子的说法,李凤文的伤口溃烂已病入膏肓,普通的药顶不住,而癞蛤蟆身上有“蟾苏”,这叫以毒攻毒。

    纱布从体内露出头

    所有的方法试了一遍没有疗效,李凤文彻底绝望了,“我算是没救了,吃药也是白费钱,干脆死了得了。”

    今年年初,李凤文给自己停了药,老伴怎么劝说也无济于事。李凤文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只等死神的降临。但是谁也没想到,李凤文无奈之下发明的“拖延疗法”反而对了症。

    今年5月30日,李凤文像平常一样跪在床上用纸巾擦脓。由于停用消炎药,伤口的疮面越烂越大。李凤文用力一挤,“咕噜”一声,脓水里面冒出一个尖。“坏了,这咋把筋都烂出来了。”李凤文心想。他赶快让老伴拿来了老花镜,用纸巾仔细地擦。等脓血都擦干净他才看清楚,“唉,这怎么出来一块布,不对,是块纱布。”

    二次手术,剔掉了半个屁股

    5月31日一大早,李凤文在老伴和亲属的陪同下找到了哈尔滨第二医院骨科。“第一次做手术的大夫都在,连清扫工都没换。”李凤文说。

    大夫当时就要把纱布拽出去,被白玉兰拒绝了,“纱布被拽出去,怎么证明是手术遗留下来的。”在老两口的坚持下,医院用照相机把取纱布的过程拍了下来。脏纱布取出后,存放在一个瓶子内,医院和李凤文共同将其封存在档案袋内,由李凤文保存。

    当日12时许,李凤文被从换药室直接推进了手术间,接受清洁创面的手术。

    手术又进行了4个小时,光伤口内的烂肉就剔了三次。采访时李凤文曾撩起衣服给记者看,“我的左屁股蛋都没了。”出手术间的时候,李凤文特意叮嘱了一句,“数好了器械,这回可别落东西了。”

    对于手术疏忽给李凤文造成的伤痛,院方都承认。李凤文出了手术室就被二院安排在一间带电视机和全套护理设备的高间,由专人护理。骨科的主任经常来看望他,一名大夫还哭得双眼通红。李凤文说:“你们也不愿意发生这样的事,纱布拿出去了,我这不也挺好,这就行了。”

    “可是,我们的伤养好了,医院的态度也变了。”白玉兰说,“我们现在想打官司也打不了,只能被医院拖着。”

    姓名惹纠纷,患者求告无门

    李凤文与医院一直未能就赔偿问题达成和解,8月末,李凤文准备提起医疗事故鉴定,但是由于第一次住院的姓名与他的真实姓名不符,医院拒绝提供当年的病历。

    据李凤文介绍,第一次入院治疗时,他远在讷河的亲姐姐来照顾他。住院时,她去挂的号。“当时我还没有身份证,老太太六十多岁了,头脑糊涂,排队挂号的时候一着急,就把我妹夫王兆勤的名字说出来了。”2002年9月20日,李凤文恢复户口,用自己的名字办了身份证。但是,两次挂号留下了两个不同的名字。

    今年9月1日,记者与李凤文的亲属一起找到了哈市二院的院长。院长称,“我们一直承认这个问题,而且正在协调,关键是双方在处理意见上达不成一致。你说怎么证明那个名就是他的吧,这个事在法律上说不清。医院看病虽然不要户口身份证,但名字得是真实的……不是这个人的名怎么证实是这个人的病志,用另一个名字调出来是医院的责任,这样做违法。”据说,国家关于病历的管理有明确的规定,患者本人及委托人才能调出病案。

    “名字不就是一个符号吗?你说挂号的人不是我,可两次住院都在我身上开的刀,医院的纱布也是落在我的身体里。”李凤文不理解。

    据介绍,虽然经过第二次手术,李凤文的身体状况仍不太好,他至今不能到户外活动,而且时常感到伤口剧痛。“我不是那种胡搅蛮缠的人,我希望医院支持我尽早把病历调出来,通过法院公平解决这件事。”

责任编辑:刘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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