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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灯寰宇放光明 冰城永远忆任公
2005-12-19 13:58:02 来源:东北网-哈尔滨日报  作者:王景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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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网12月19日电 题:冰灯寰宇放光明冰城永远忆任公——忆原哈尔滨市委第一书记、冰灯之父任仲夷同志的冰灯情结

  又是一年飞雪到,还逢任公辞世时。怀念与悲痛使16年前采访老书记以及其后通电通信的情景再次浮现我的脑际。

  1979年冬,我作为《哈尔滨日报》的记者第一次采访哈尔滨冰灯时,有关人士就向我提到了市委第一书记任仲夷和市长吕其恩,说哈尔滨冰灯是他们提议搞起来的。其后,我采访了多届冰灯游园会,为了更多地掌握任、吕倡导哈尔滨冰灯的有关情况甚至必要的细节,我陆续访问了许多哈尔滨冰灯早年的参加者和组织者,访问了已故的吕其恩的夫人、黑龙江省人大常委会副主任王军。在此基础上,我很希望采访时任中共广东省委书记、中央顾问委员会委员任仲夷,以便掌握第一手材料。

  1986年11月,我在福建省泉州市参加完全国晚报会议后,返程中途经广州,曾多次挂电话找老书记,但不巧,他到北京参加中顾委会议去了。

  1989年夏,74岁高龄的老书记重返黑龙江,8月4日到哈尔滨日报社访问,并与报社领导座谈。我因热心冰灯报道、研究冰灯文化而得到了出席这次座谈会的机会。会上,老书记忆及了五六十年代《哈尔滨日报》的某些重要报道,也谈了不少冰灯兴起阶段的情况。对老书记的后部分谈话,我做了详细记录,但还感到不满足,会后我通过他的秘书李茨岩赠送他一本我于1988年底出版的《冰城·冰灯》的书,同时表达了单独采访老书记的愿望,尽管我当时早已不在一线当记者了。

  老书记曾任黑龙江省委书记多年,此番重踏黑土地,许多当年的属下都想登门拜访述旧,接待工作相当繁忙,尽管这样,老书记于8月15日上午接受了我的采访。这对于痴迷冰灯艺术史研究的我来说,是十分难得的机遇,为了留住这宝贵的瞬间,我特邀请我报的著名摄影记者于德海与我同往。8月15日上午,我和摄影记者于德海来到任老下榻的宾馆。任老送走来访的客人后,又由医生检查身体,李秘书便引我俩进客厅见他。

  老书记平易近人,幽默风趣,见了我便说:“我正想让他们找你呢,方才万国琴一说,我想起来了:刚搞冰灯时,我还让团市委发动青年参加了……”接着他向我讲述了当年同市长吕其恩看了香坊一居民门前用“喂得罗儿”冻的冰灯后,如何在自家门前做冰灯,如何指示园林部门在兆麟公园冻冰灯展出、组织冰灯游园会,以及第二届时兆麟公园用松花江冰砌建筑、道外公园用水泡子的绿冰雕狮子、动员消防队浇冰挂的情况,和第四届时自己为冰灯制定的“政治、节约、安全、美观”的方法……老书记对我说:许多人都为哈尔滨的冰灯做出了重要贡献,吕其恩积极支持我搞冰灯的设想,张屏副市长提出在冰里冻活鱼,刘作田在组织领导冰灯施工方面也是有功的,工会主席王军和共青团在动员工人和团员参与制作冰灯,也做了大量工作。有些人还写诗赞扬哈尔滨冰灯,邹问轩(黑龙江省委副秘书长、著名诗人)在《黑龙江日报》上发表歌颂冰灯的诗中有“赞任公”的字样,在“文化大革命”中还得了个“为任仲夷树碑立传”的罪名。省委、省政府的领导欧阳钦、李范五、扬易辰等都很支持哈尔滨搞冰灯,1964年底第三届冰灯展施工期间,省监察厅据理力争,(日前记者在翻阅有关材料时欣喜的发现,任书记针对这次关于“劳民伤财”的调查,于1965年1月3日打电话给《哈尔滨晚报》即今《哈尔滨日报》副总编辑,指示:“兆麟公园展出冰灯,要发个消息,不要因记者来封信,就提也不敢提。灯展准备实际只花了两三千元钱,我们可以作为冬季活动来报道。要让群众知道有这个活动。可再报道两次。春节时再登一次,配照片。晚上,报道市民参观冰灯。道外冰灯展出,也要报道一次。在报道上,不一定像去年那样做,不要占主要版面。但是,报纸要表示赞成”——态度如此鲜明,安排细致,足见其对哈尔滨冰灯的热心)省委第一书记欧阳钦明确告诉监察厅:“哈尔滨冰灯今后要继续搞下去。”正是由于上下一心,同心协力,哈尔滨冰灯才越办越好,引起新闻舆论界极大重视,《人民画报》用两个版篇幅刊登了哈尔滨冰灯照片,长春电影制片厂还拍了两部哈尔滨冰灯片,“这些都应该找到,包括1957年哈尔滨防汛的小电影,作为哈尔滨档案很好保存起来……

  老书记记忆清晰,思维敏捷,谈笑风生,并不时用手势加强自己的语势,谈到高兴处,声音分外洪亮,若不是李茨岩提醒他放低嗓音,防止慢性喉炎复发,你很难相信这是一位年逾古稀的老人。采访即将结束时,我请任老在拙著《冰城·冰灯》一书的扉页上题几个字,听我称呼他“任老”,这位慈祥宽厚的老人风趣地说起了有关他称呼的演变:“我上学时,大家叫我‘小任’,慢慢地变成‘老任’,‘文革’叫我‘老任头’,‘文革后’称我‘任书记’,现在叫‘老任’。‘老任’就说明我是老人了。”任说罢,拿起其夫人原广州市副市长王玄递来的粗碳素笔,在拙著扉页上题写了八个大字:“北国冰灯大放异彩”。

  回到报社,我翻阅《黑龙江日报》,在1964年2月26日的副刊版果然找到了邹问轩写的《冰灯游园记盛》。那是一组诗歌,共8首,最后一首写道:“满城百姓赞任公,别样心裁别样冬。南国慢夸花市好,北疆春节喜灯风。”于德海同志很好地把照片冲印出来两套,既有黑白的,又有彩色的;既有任老的肖像照又有他接受我采访,为我题词的镜头,一套给了我,一套给了老书记。

  最后,我的专访也很快写成,专访的主题借用了邹问轩的两句《冰灯游园记盛》诗篇:“满城百姓赞任公别样心裁别样冬》。为了能在老书记离开黑龙江前发出这篇专访,根据总编辑的意见,我将专访的小样送给老书记审定,同时送去的还有邹问轩《冰灯游园记盛》诗和1963年2月10日《哈尔滨晚报》副刊发表的黄萱作的《观冰灯·寄调‘蝶恋花’》的报纸复印件,邹诗复印件是送给老书记的,送黄词复印件是想向老书记求证作者,因为这是第一首歌颂哈尔滨冰灯的诗词。

  21日晚,李茨岩秘书给我挂电话,传达了老书记对专访小样的几点意见:”满城百姓赞任公“的字样不要用,特别是不要用在标题上,因为黑龙江出去的领导很多,要避免别人的误解;最好不用专访的形式,在专访里自己讲自己倡导冰灯游园会,不妥。另外,访问黑龙江一次就发专访也不太好,可根据上述意见修改后,留着下届冰雪节时再发,或者写书时用。同时,还让我找刘作田、张屏再问问有关情况。老书记返回前,我又到宾馆去了一次,目的是取回专访的小样。老书记却说,不急,带回广州,改后寄回。老书记的小样一直没有寄回,时间已过了12月中旬,哈尔滨第17届冰灯正在紧张制作中。根据报道需要,我将专访修改后以《点燃冰城冰灯第一人》为题在12月18日《新晚报》第二版上发表。

  专访发表一周后,我接到了老书记12月15日寄自广东省委的亲笔信函,和审改的报道小样。小样勾抹较多,看得出,他是经过了反复审阅和仔细推敲的。最引人注目的改动是对他的评价——他将标题只保留了后来部分,即“别样心裁别样冬”,而将前半部分的“满城百姓赞任公”用蓝笔完全涂抹掉,又勾出来在旁边注上带重点号“O”的七个大字:“标题不要这样写。”他又在信的开头作了如下的说明:“大样我早已看了,但未及时退回,原因是我考虑文中不要有颂扬‘任公’的字样。”文中的勾画有修改,也有补充。修改的有名称处所,如将香坊办的“农贸市场”改为“自由市场”,将任、吕在家做冰灯摆在“女儿墙上”改为“宿舍的阳台上”;也有对修饰词语的修改,如将“使他(指任仲夷)更加兴奋的是在一家居民门前见到了两个‘喂大罗儿冻制的冰灯”中的“兴奋”改为“惊喜”,将他在家冻的“多边形”的冰灯改为“磨盘形”。文中的补充也不少,小样中写任仲夷和吕其恩在香坊看了居民门前的冰灯后回家也在院里做了冰灯,老书记在任、吕之后又加了林肖硖;小样中写上级有关部门根据有的群众的反映前来检查冰灯,说是做冰灯劳民伤财,老书记在“仲夷同志据理力争”的“仲夷同志”之后又加了“吕其恩同志”。老书记对自己拿不准的则勾出来存疑或说明,如小样中写的八九百名“勾出来”打个“?”,写道:“数字最好准确,否则不讲数字也可。是否有这么多人,最好问一下刘作田同志。”将“四昼夜”勾出来,问“是不是四昼夜?”

  老书记随信还将黄萱《观冰灯·调寄〈蝶恋花〉》的报纸复印件返给我,在其中注明:“此诗是王玄同志(时任中共哈尔滨市委财贸部部长——笔者注)所写。”又另写道:“邹问轩的诗我留下了。”

  十分遗憾,我的专访早发了几天,不然,按照老书记的改样刊发,定会取得更好的宣传效果。老书记改样虽未见诸报端,却一直被我珍藏着。他在接待采访和审改小样中所表现出的那种谦虚谨慎、实事求是、认真负责的精神,我永远铭记于心,成为我为人处事写文章的激励和鞭策。

  自那次采访至今,我有时还利用电话或书信同任书记联系,向老人家询问哈尔滨冰灯的有关情况,老书记也是有问必答。2003年新年前后,我两次给老书记分别寄去了我出版的《哈尔滨冰灯艺术大观》和最近发表的有关老书记倡导冰灯的文章,并向他求索有关哈尔滨冰灯的题词和工作照,其后不久通电话时我又提及此事,老书记欣然应允。老书记年届九旬,身体欠安,正在接受治疗中,但他出于对自己曾经工作过的哈尔滨及自己倡导的哈尔滨冰灯的关心,对提词十分重视,由于“因病正在治疗,用毛笔写字不方便,只好用塑料笔写”(任老信中语——笔者注),并且于2月9日和10日先后写了“哈尔滨冰灯名扬四海”和“冰灯照亮了哈尔滨”两幅,并附打字及手写两封长信和一张近照。老书记在落款2月17日的打字长信说他倾向用第二个题词,并说明原因,简述了冰灯历史及其对哈尔滨产生的影响,提出了对哈尔滨冰灯的希望,“并请代向王化成、张屏、刘作田、王军、李乃、牛乃文和所有创办冰灯游园会的同志们问好。”可能是信打印后老书记觉得意犹未尽,又于翌日亲笔写封信函,对冰灯进行了大胆的设想:“同时还使我联想到,在体积、重量、造型允许和保证安全的条件下,冰灯也是可以移动,并可供人观赏游乐的。如将各种各样的冰灯,有的可以手提,有的可以肩挑,有的可以利用手动或机动交通工具,像通常见的彩车、彩船那样,在陆上和水上跑动或巡游,等等。不过,这只是我的一些设想。”

  “为使冰灯更加牢固,在制作冰灯的方法上,我也有一些设想。可行与否,还须进行试验。如能试验成功,则哈尔滨的冰灯游园活动就能做到有动有静,动静结合而更加丰富多彩,就能跨出‘游园’的范围,迈向更为广阔的空间,使更加众多的人,享受到冰灯的魅力。”老书记从写题词到写完信前后共10天时间,酝酿的时间尚未计划,足可见他对哈尔滨冰灯的一片痴情。接到老书记的信后,我给王化成等老领导逐一挂电话转达了老书记的问候。我以为,老书记的来信不是写给我个人的,而是写给哈尔滨冰灯和哈尔滨人民的,因此将其复印件呈送给了《新晚报》总编辑叶鸿南,蒙他垂青,得以在该报2003年3月19日副刊版发表。我同样将那份报纸寄给了老书记。

  如今,老书记永远离开了我们,但他倡导的冰灯不仅照亮了哈尔滨,照亮了全中国,也照亮了世界各大洲。哈尔滨冰灯将永放光芒。哈尔滨冰灯之父任仲夷同志,哈尔滨人民永远怀念您!

责任编辑:朱丹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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