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四川来的这段时间里,我们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地震肆虐之后那些乡村残破的身躯,5月29日我们驱车前往与汶川仅一山之隔的什邡市红白镇,所看到的种种却不知该如何用语言来描述。当地人告诉我们,这次地震红白镇百分之九十的房屋倒塌,多处山体滑坡,太多太多的生命被掩埋在废墟之中。
空降兵:我们从天上来
从蓥华镇进入红白镇时,有一座中间断掉几十米的大桥吸引了我们的注意,一名当地农民告诉记者,这座桥是在地震当天断掉的,当时桥上还有人和车在行走。
走近一个已经变成一片废墟的山坳,很多断壁残垣堆在一起,一些衣柜、书桌、洗衣机横七竖八地摆放上上面,空地上整齐地搭着一排排救灾帐篷。
这时一队全副武装的士兵从里面的帐篷区中列队走出,每一个人都穿着雨衣,有的肩上还扛着一把铁锹。当记者问他们从哪里来时,他们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笑着说:“我们从天上来。”另一个看着我们有些迷惑的神情,笑着解释说,我们是空降兵,来了好多天了,现在在帮他们清理废墟,重建家园。
这束红花我要永远珍藏
在路旁一个小村子里,一位农村妇女正在家里收拾东西。这个家此刻已经完全面目全非,除了三个门连着一面墙立在那里之外,屋顶、房间什么都垮掉了。在原来院子的位置,堆着主人从废屋中拣出的一些东西。
今年57岁的女主人王晓秀说,她在这里生活已经三十多年了,这场灾难突然间把这些年辛辛苦苦置办的家全部毁于一旦,所幸的是家里人还没有受伤。现在他们尽量从这些被砸坏的东西中挑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只要修修还能用,我就留着。”
王晓秀从一堆废墟中拽出一束红色的绢花,边抖落着上面的尘土,边和我们说话。她说,她要把这束红花拿到帐篷中,一直保留下去,以后只要一看到它,就能想起这段往事,也能鼓舞着她们更加努力地创造新的生活。
看到她这么乐观坚强,我们都不禁被深深地感染了。同行的我省心理专家说,地震虽然给他们带来了灾难,但也同时激发了他们顽强的斗志,这也是人们受灾后进行心理自救的一种方式。
与山体滑坡仅差几分钟
从红白镇回来,我们的车一直稳稳地向前开着。司机是一名江苏人,他告诉我们他们从13号就从江苏省开车过来了。50辆救护车,开了两天两夜,我们今天坐的就是其中的一辆。
司机很年轻,他说从来至今他每天都要往返什邡和红白镇之间,给红白镇上的医疗防疫人员送给养。“这条路中间有很多十分危险的地方,有些山坡不知经过了多少次滑坡,很多大石头就挂在山坡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掉下来。”小伙子说,他每天开到山旁边时都会提心吊胆,“在那个时候只能尽最快的速度通过,根本不敢有丝毫停留。”
11时58分,路中央忽然出现了几个头戴钢盔的战士,他们向我们示意要求停车,我们把车靠边停下后才知道,原来在几分钟前,这里刚刚发生过一次山体滑坡,山坡上的石土忽然间滑落,把原本就很狭窄的道路全部堵上了。车辆无法通过,我们只好在路边看着战士们奋力地清着那些令人讨厌的泥土。大约过了二十分钟,一位首长模样的人大声向战士们喊着,“让车赶紧通过!”我们听到后赶紧上车,离开了这里。
经过之后,我们开始后怕起来。要是我们的车速再快一点,要是我们没有在那个小村中停留几分钟,我们现在会怎样呢?谁也不敢往下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