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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李琦:从阿赫玛托娃说起
2014-07-03 10:27:01 来源:东北网  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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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阿赫玛托娃说起

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 李琦

李琦。

  在我电脑桌前的墙上,是一张俄罗斯女诗人阿赫玛托娃的肖像。每当我抬起头来,都能看到她的目光。也就是说,她常年伴随着我的写作。就在这个月的23日,是阿赫玛托娃诞辰125周年。据我所知,在中国,有很多诗人,以自己的方式纪念着她的诞辰。我不知道有谁能在这世上活到那么大年纪,但是阿赫玛托娃她确实还活在我们的生活中。我们看不见她,她就像躲了起来,在一个偏远的角落,安静地看着我们的生活,看着一代一代她的读者,怎样与她心灵相通。阿赫玛托娃被誉为俄罗斯的月亮。她的光芒,不仅照耀着俄罗斯,也抚慰了这个世界上许多热爱诗歌的心灵。她的诗句陪伴着我们,让我们对孕育了她的那个广袤深邃的俄罗斯,也心怀着敬意与憧憬。

  世界很大,可与你相关的地方,往往是屈指可数。我是哈尔滨人,曾经是华洋杂处的哈尔滨,深受外来文化、尤其是俄罗斯文化的影响,是一座在中国独一无二、有俄罗斯风情的边城。我家几辈人,在此出生(我父亲是在哈尔滨出生的)、长大、读书、工作,和这座城市一起经历荣辱悲欢。我祖父年轻时在俄罗斯生活过,一些生活习惯受到影响并向后代传承。家里人与周边朋友,都是一些倾心俄罗斯文学艺术的人。这座城市里,有我祖父祖母的坟墓,有和我生命相关的生活细节和最熟悉的氛围,有深入骨髓的回忆,有美好、温柔,也有疼痛、忧伤。正是这一切,养育滋润了我。这是我的人之初开蒙之地。我的思维方式,于不知不觉中,接受了这块土地所赋予的特点。比如,我和这个城市的许多人一样,深受俄罗斯文学与艺术的熏陶。回首往事,我很小就从家里的一座小铜像上认识了普希金。我此生读的第一本诗集,就是普希金的《欧根•奥涅金》。那时我13岁。我到现在也忘不了当时那种感觉,激动得坐立不安。我有了一个少女从未经历过的种种复杂情感——忧伤里混杂着兴奋、难过中掺兑着美好。我为达吉亚娜一遍遍流下泪水,为诗歌语言呈现的意境心驰神往。诗歌是这么动人,简直就是一个不动声色的奇迹。那本书开启了我对诗歌创作的向往,是我日后成为一个诗人的重要契机缘。而后,漫长的岁月里,我阅读了大量俄罗斯白银时代的诗人作品,他们的庄严、雍容、贵重,天鹅一般的精神姿态,成为我价值观、人生信念里一块重要的地基。我对于灵魂、自由、正义、艺术、美、爱、苦难这些神圣字眼的理解,有相当大的比重来自俄罗斯作家的赐予。他们就像一群青铜雕像,经年矗立在我心灵的广场。让我从灵魂上跟从了他们的引领。

  21年前,我们黑龙江作家团去俄罗斯访问。二十多天的时间里,从莫斯科到彼得堡,我们去了很多地方。我们去了高尔基童年时代的家,普希金的皇村,走过了阿赫玛托娃、曼特斯塔姆、茨维塔耶娃留下踪迹的地方。我们看到了许多俄罗斯文化的遗迹,参观了一些纪念馆、故居、博物馆,看了舞剧《天鹅湖》,接触了各种各样的俄罗斯人,作家与诗人。我们看到了俄罗斯作家在国家转型、变革时期的生活和精神状态。在莫斯科的作家协会,我们和莫斯科的作家有过一场难忘的座谈。总之,那是一次美妙的旅行。那是个秋天,我在皇村拣了很多落叶,在普希金纪念馆买了羽毛笔等纪念品,回来后分送给诗人朋友。他们都把这些当做珍贵的礼物。那一次旅行,丰富了我对俄罗斯的认识,给我留下了深刻悠长的记忆。

  创作是和心灵相关的一种生命仪态,是我们精神成长史的记录。无论是中国人,还是俄罗斯人,我们语言不同,民族不同,生活方式也有差别,但是,正如著名的舞蹈家皮娜•鲍什那句“我跳舞因为我悲伤”一样,我们写作,是因为内心有话要说。面对世界,我们都选择了用写作这古老又年轻的方式,来倾吐心事,表达自己的感动和认知。所以,在这个意义上,我们就是同道,是亲近的人。

  在这个七月,俄罗斯作家来访,又勾起了我的一些回忆。客从远方来,这个远方,恰恰又是我最喜欢的一些诗人的故乡。我相信在俄罗斯作家身上,有伟大的俄罗斯文学精神的气息。你们是文学的使者,是受欢迎的朋友。短暂的相识也许未必能有更深的了解。但至少这是一个机缘,是一次开始。希望我们彼此能有最大的诚意,加深交流和理解;希望我们还能有孩子那样的好奇心,能通过对彼此作品的好奇和阅读,去接近另外一个国家与民族;希望我们的接触能给双方赋予一些能量,在有限的生命中,多留下一些明亮的、温暖的、令人回味的片段。

  最后,希望俄罗斯客人在哈尔滨逗留期间,多走走,多看看,尝一尝中国美食,听一听中国心事,愿哈尔滨能在你们的舌尖上、心灵里,留下一个美好的记忆。

  李琦简介

  李琦,黑龙江省作家协会副主席,一级作家。主要作品有《帆•桅杆》、《李琦近作选》等。曾获得鲁迅文学奖。

 

责任编辑:王凌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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