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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庆清秀男子从“伪娘”升级为“老娘们”
2014-10-01 15:16:03 来源:大庆网  作者:王旭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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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北网10月1日讯他长得很俊,像个大姑娘,我因此给他起了个“老娘们”的外号。这个称呼,一直延续了三十多年,直到现在,我依然叫他“老娘们”

  从小学到大学,我走过无数个学校。自然,也就有了无数的同桌。决定要讲同桌的刹那,我的脑海里,出现的不是那首《同桌的你》,而是一张清秀的脸。它从无数模糊的面孔里,挣脱岁月的束缚,抖落记忆的尘沙,清晰地呈现在我的面前。瞬间,因时光风化而干涸的心,竟莫名地微颤。和青春有关的日子,排着长队,再次浮现在眼前。

  新同桌像个“大姑娘”

  1978年,我读初二。那年春天,班级来了个新同学。老师安排他和我同桌。新同桌叫吴士军,套句现在的话,是个顶级帅哥。我们这些山里孩子,多数都长得傻大黑粗,比如我。可这家伙,却白皙细腻得不像话。和我们站在一起,谁看了都会说不是同类。有了这样一个同桌,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不爽。这么俊的一个家伙,还不得把我的风头都抢走?没想到,让我更加不爽的事还在后头,这家伙的学习成绩也不错。尤其是数学,似乎……似乎比我还要好上那么一点儿。

  要知道,我在这不到二十个人的班级,学习成绩,可是神一般的存在,也是唯一可以让我挺胸抬头走路的资本。现在,来了这样的一个对手,对我的威胁,实在是太大。怎么办?坚决打压。

  我的打压方法,就是给他起外号。在半大孩子心目中,谁要是有了外号,都会觉得是低人一等。针对他的长相,我开始给他起了个“吴大姑娘”的外号。嘿嘿,拿到现在,就应该是“伪娘”。没过几天,觉得这个外号,还不足以彻底打击他,便“升级”为“老娘们”。

  喊他的时候,就叫“老娘们”,从不称呼名字。班级的其他同学,都跟着起哄。“老娘们”的外号,就正式叫响了。说来也怪,一般同学,被人起了这么个外号,肯定恼羞成怒,要么大打出手,要么哭哭啼啼。他倒好,仿佛认命一般,没什么反应就接受了这个称呼。

  你叫他老娘们,他就答应,没任何羞愤的表情,没任何被迫应答的无奈。那个年代,山里孩子,玩的东西多。看得出,他也喜欢玩。但是,分寸感把握得非常好,从来没有不顾一切疯玩的时候。喊他一起去套兔子,他也去。但如果去的地方太远,就会拒绝。喊他一起去钓鱼,他也去。时间太长,他也会拒绝。要是喊他一起去砍柴,他就不会问远不远、时间长不长之类的话。

  虽然我开始把他当对手,但没过多久,就喜欢上了他。感觉他特别懂事,一点坏心眼都没有。做我的同桌不到俩月,我俩就成了好哥们。可“老娘们”这个称呼,却彻底烙印在了他身上。

  “老娘们”也有彪悍时

  十六七岁的半大小子之间,很少有不吵架不动手的人。可同桌一年多,我却从没发现“老娘们”和谁红过脸。我的心里边,就给他定性为“柔弱”。可是,读初三那年发生的一件事,让我彻底颠覆了对“老娘们”的看法。那年夏末的一天,我没过门的嫂子来我家。

  那时的山村,交通不便,人烟稀少。她下了长途车后,需要走十几里山路才能到我家。快到家的时候,一个同时下车的男子,意图对她不轨。嫂子见势头不对,撒腿就跑。跑进院时,脸色煞白。听她断断续续说清原委,我拎起一把斧子就冲了出去。刚出门,就遇见了老娘们。听清楚我要干啥后,他来了句: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说心里话,我真没把他当成强援。平时,他看见别人吵架,都躲得远远的,跟我去了,恐怕也起不到什么作用。不过,多一个人总是好的。于是,我跟他一起进了他家院子。进院后,他直奔仓房,从里边出来时,手里提着一把军刺。我俩沿路搜索了好一会,也没找到那个人。估计,早就跑进密林中了。但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了老娘们的变化。一张俊脸儿,绷得紧紧的。眼里没有丝毫恐惧,反而有点淡淡的杀气。那事儿过去后,我俩的关系更“铁”了。学习常在一块,上山经常结伴。


 

  他不想靠别人生活

  那个年代,山里的孩子,念到初中毕业,大都不再读高中。而我,是要应父命读高中考大学的。当时,我们班级有三四个学习成绩比较好的学生。老娘们和我,都在其中。

  晚饭过后,我们几个,常一起到山村西下洼的小桥上坐一会。或谈谈今后的打算,或整两句豪言壮语。总之,都想离开这个闭塞的山村,向往外边的世界。每当这时,老娘们都比较沉默。脸上,一缕阴云若隐若现。初中毕业,我决定去一小镇读高中。而且,央求父亲,把老娘们也给办到那个高中去。一向严厉的父亲,竟然答应了我这个请求。

  我兴高采烈地找到老娘们,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他。没想到,他听到这个消息,却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反而弱弱地来了句:我不念了。我很纳闷,再三追问原因。就在那一天,我才知道了他的真实身世。原来,他父母早逝。从乡下转到山里,是投奔姐姐。他觉得,已经麻烦姐姐姐夫多年,再继续读书,肯定会给人家造成一定的经济压力。他不想再让姐姐供养了,想要靠自己的双手活着……

   “老娘们”变成大胡子

  1980年冬天,我放寒假回家,得知老娘们要去当兵了,军装都发下来了。恰好当天邻居家来了个照相的,我便约了他和另一个同学,借了俩棉军帽,一起照了张合影,算是为他送行。

  我上大学时,他正在部队服役。他从家里人嘴里得知我终于考上了大学,就给我写了封长信。信里,有由衷的祝贺,也有淡淡的惆怅。同时,还随信给我寄了张照片,是在大连老虎滩公园照的。穿军装的他,俊俏中多了英气。那张照片,我一直保存到现在。他部队的地址,我现在仍能张嘴就来:辽宁省沈丹线某某部队……

  再见老娘们,是我大学毕业后。此时的他,转业分配到县酒厂工作。而且,已经成了家。再见他的情景,让我终生难忘。那个俊俏的小帅哥不见了,站在我眼前的,是个满脸络腮胡子、一身彪悍气的爷们。

  哥俩拥抱的瞬间,我的心里五味杂陈。看得出,他也很激动,说话的声音,都有点哑。他告诉我,转业到了工厂后,他的性格就变了。谁欺负他,他就跟谁干。不知是为了显得凶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留起了大胡子。而且,还变得特别能喝酒。

  我到大庆工作后,由于多年为生活奔波,故乡的消息逐渐遥远,与老娘们也是多年未见。隐约得知,他的工作单位黄了,他整了台卡车跑活。今年夏天,我回老家参加一个小辈的婚礼。其间,遇见了几个光腚娃娃,我便打听老娘们的消息。同学都说,这几年,老娘们基本不参加同学聚会。在我的强烈要求下,一个同学给他打了个电话。听说我回来,老娘们奔儿都没打,立马打车来到酒店。

  再次见他,让我更加感慨岁月的无情。那个英俊的小伙子模样,已经全然找不到了。头发,已经花白。眼角,皱纹堆积。曾经挺直的背,微微弯曲。端杯的手,微有抖动。见到我的第一句话:“你来了,我必须出现。”席间,大家还叫他老娘们,他也一如既往地回应。

  第二天中午,我要赶回大庆。本来不顺路,可他偏要搭我的车。在一家超市门前,他让我停车。从超市出来时,他提着一箱矿泉水,拿了两盒口香糖。打开车门,就扔在了我的车上。“没啥给你买的,路上别渴着,慢点开,走吧。”关上车门的那一刻,我泪蒙双眼。老娘们,有你做同桌,我今生有幸。人生若有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讲述人:王先生

  居住地:东风新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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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王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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