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华网哈尔滨9月28日电 题:历史不能忘记——日本遗弃在华化学武器孙吴挖掘回收作业现场见闻 秋日的艳阳下,21岁的张金玉悠闲地在责任田里收割着豆荚;与此同时,相隔几十米远的迷彩帐篷里,中日两国的专业人员正在悄无声息地进行着一项极其危险的作业——挖掘、回收埋藏在地下达48年之久的化学武器。 9月20日,记者进入位于黑龙江省孙吴县北山上的作业现场采访。 一周内作业现场横空出世 化学武器埋在距离孙吴县城20公里的北山上。 记者乘车沿着田间羊肠小道,七拐八绕,终于到达开阔地。司机指着一排迷彩帐篷说:“这就到了。” 褐色的远山低缓起伏,几十座耀眼的迷彩帐篷镶嵌在山间,给晚秋寂静的田野增加了一线生机。 同行的孙吴县人大常委会副主任肖英强介绍说,今年春节过后,县里接到上级命令,开始为此次行动修整道路,平整场地。8月底,从国家有关部门派来的专业人员在已探明的化学武器埋藏点上空及其附近,火速进行搭建帐篷、安置发电机组、架设通讯线路等前期准备工作。 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一个现代化的挖掘场地在一周内横空出世。 一条铁链拦住去路 在离第一座帐篷几米远处,一条铁链横在眼前,提醒着人们不得随意闯入。 由于事先打了招呼,负责警戒的人员立刻跑步前去通报。不大一会儿,一位表情严肃的负责同志从道路右边的帐篷里出来将记者领了进去。 记者注意到,四五米宽的沙石路两侧用石灰水刷着白色的道牙,显得十分规范和整齐。指挥区的8座帐篷在农田里一字排开,门前铺着狭窄的红砖路,最外侧横着一条红色的绳索。旁边有人小声告诉说:“红线内侧是指挥区域,未经特许严禁入内。” 摄像机对作业现场实时监控 记者越过红线,走进一个叫“联合指挥所”的帐篷。 200多平方米的空间内并列摆放着两条临时拼成的长桌,中日核心指挥层各据一方。帐篷的左右两侧分别设置了一幅巨型屏幕,画面清晰地展示着作业现场的一举一动。 据有关人士介绍,中日双方在作业现场安置了数台摄像机,每天多角度、全方位地记录着作业现场的进展情况,指挥人员坐在屋里就能洞察一切。如果需要,随时可以调阅相关场景。 标示碑孤零零地立在荒草中 从指挥区沿山坡向下步行约一公里,记者来到此次行动的核心地带——挖掘回收区和储存区。 “化学弹简易包装点”、“污染物临时存放点”,单单这些标示牌就够让人触目惊心的。 同行的肖英强主任指着一个立在荒草丛中的石碑说:“你看,那就是埋藏点的标示碑。1954年,县里埋藏日本遗弃化学武器时立的。” 远看石碑大概有两米多高、半米宽,其四周当年茂密的树林早已被开垦成大片的农田。眼下刚过集中收获季节,大部分农田已经空无一人。孤零零的石碑被杂草包围着,微风拂过,枯叶颤动,一种凄凉之感油然而生。此次作业结束后,这个石碑将永远成为历史的记忆。 9月6日挖出第一枚炮弹 据了解,今年4月起,在中方大力协助下,日本方面相继出动两个专家团,对北山的地理位置、炮弹埋藏点的规模、挖掘风险等情况做了详细勘测和评估。 由于埋藏位置在地下三四米处,此次仅挖开地表土就用了5天时间。令人振奋的是,第一枚炮弹于9月6日重见天日,以后的挖掘工作比较顺利。 在作业现场,偶尔有一两名作业人员戴着防毒面具、穿着密不透风的防化服进进出出,十分新奇。 张金玉在农田里从容地干着活 兴北乡新兴村农民张金玉家的责任田位于作业现场的核心地带,垄头最近处距化学武器埋藏点只有几十米远。 满脸稚气的张金玉告诉记者说,他们一家5口早晨4点钟就赶到了这里,这是他们在挖掘回收工作开始半个多月以来首次被允许上地。 张金玉说,他们作业很规范。“我一点也不害怕。炮弹起走了,我们种地更安心了!再不用担心受到伤害和污染庄稼了。” 中日青年应以史为鉴 陪同记者前往现场的还有当地德高望重的孙吴史研究专家杨柏林老先生。 头发花白的杨老今年67岁,离休前历任县委宣传部副部长、统战部部长以及县政协副主席。从1983年带头创立孙吴县第一个侵华日军罪证陈列馆起,杨老开始有意识地搜集、整理孙吴史料。 杨老生于1936年,亲眼目睹了侵华日军的暴行。他语重心长地说:“我这个岁数的人对日本侵华战争基本都有非常完整的认识。现在中日友好了,仍然有必要重提这段历史,其中最重要的目的是让中日两国的年轻人以史为鉴,不再重蹈覆辙。中日友好必须建立在正确认识历史的基础上。” “挖掘回收化学武器是中日友好的生动体现,起走了毒气弹就像割除身上的毒瘤一样,对我们这些当地居民是件好事啊!”面对作业现场,杨老的眉头舒展开来。 在返回驻地的路上,杨老饶有兴致地指着天空说:“看,我们孙吴的天多蓝、云多白啊!现在‘秋高气爽’这个成语在许多地方已不适用了,但用它来描绘孙吴的秋天恰如其分!” 车轮在飞驰,慵懒的阳光透过车窗,将路边赤橙黄绿的树叶映射进眼帘。秋天的北山真静、真美!仔细嗅嗅,空气中仿佛还弥漫着“和平”的味道。 新闻背景:日本研制化学武器的种类及数量 新华网哈尔滨9月28日电(记者杨步月)日本发动侵华战争期间,多次使用化学武器。日本生产的化学武器主要有: 一、芥子气:第一次世界大战中,此毒剂被称为“毒气之王”,是糜烂性毒剂的代表,日本人称之为“黄1号”。这种毒剂施放后呈液滴和气雾状,人经呼吸道吸入或皮肤沾染后中毒。症状有眼睛流泪、呼吸困难、怕光、疼痛、角膜浑浊、呼吸道障碍、呼吸困难,甚至窒息;皮肤染毒后红肿、起泡、溃烂,严重者会引起全身中毒甚至死亡。 二、路易氏气:此毒剂也是糜烂性毒剂的一种,日本人称之为“黄2号”,其性能与芥子气相似,但刺激性强,毒害作用迅速。日本人常把它和芥子气混合使用,以降低芥子气的凝固点,使其在-25°C时仍能发挥杀伤作用。 三、二苯氰胂:喷嚏性毒剂,日本人称之为“红1号”。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德军曾大量使用二苯氯胂,战场上频频得手。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日本人研制了二苯氰胂,比德国的二苯氯胂的毒性大10倍。其作用主要是刺激黏膜,引起连续不断的喷嚏、流泪和呕吐。在毒剂浓度为每立方米一毫克的空气中,人员暴露30秒钟就能暂时失去战斗力。 四、苯氯乙酮:催泪性毒剂,日本人称之为“绿2号”。它刺激眼睛、呼吸道,引起流泪、流鼻涕、结膜充血和咳嗽等,作用迅速。 五、光气:窒息性毒剂,日本人称之为“青1号”。它的作用主要是伤害人的肺部细胞,引起肺水肿,破坏呼吸功能,浓度高时,能够很快使人窒息而死。当时日本人制造的光气炮弹和炸弹,是以90%的光气和10%的三氯化二胂或三化二苯胂混合装填而成,具有相当的杀伤力。 六、氢氰酸:此为全身中毒性毒剂,日本人称之为“茶1号”。它是一种速杀性毒剂,能够破坏血液的供氧能力,造成肌体组织缺氧。中毒者轻则流泪、流口水、恶心呕吐、头痛和全身无力,重则胸部发闷、呼吸困难、昏迷乃至痉挛、停止呼吸。浓度高时,中毒后1至3分钟即可致人死亡。 有关资料记载:日本发动全面侵华战争之后,迅速增产毒剂,到战败时,计生产芥子气3610吨、路易氏气1381吨、二茶氰胂1957吨、苯氯乙酮172吨、氢氰酸255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日本现近代史教授吉见义明从美国国家档案馆里发现,当年美国太平洋战区陆军参谋部的一份报告中有这样记载:日本在战争期间总共生产了约746万发毒剂炮弹。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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