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黑龙江省对外贸易经济合作厅国外经济合作处的赵起超介绍:黑龙江省每年对外劳务输出大约5000人,一般合同期为2至3年。他们分布在全世界40多个国家,但集中在亚洲,尤其是日本、韩国、俄罗斯、新加坡,南美洲、非洲和欧洲较少。收入比较高的工作,月薪能拿到几千美金,比如医生、工程师、厨师,但更多的是建筑工、机械工、缝纫工、渔工、畜牧工、林业工等,这些工作比较辛苦,收入也不高,但比起国内,肯定要高,海外务工人员年薪最低在6万元人民币,一般在10万左右,这也正是出国打工的吸引力所在。
海外务工人员是怎样走出国门的?他们能如愿挣到很多钱吗?海外打工的生涯怎样改变了他们的人生?
近日,带着诸多的疑问,记者走近海外打工者,去了解他们的生存状态。
8年打工路,归来泪千行
朴凤花———刚刚从韩国打工归来。她说:“听说同乡在那边赚了大把的钞票,弟弟和妯娌先去的。后来全家东挪西借凑足了3万元钱,把我也弄出去了。我是以探亲的名义去的韩国,按规定只可以在韩国待3个月,以后的日子都属于非法滞留。”
到韩国后,朴凤花通过一个远房亲戚找了一份在饭店刷盘子的工作,每天工作12小时,每月工资近1万元人民币。“老板特别严厉,做错事的代价就是被毫不留情地炒掉。我每天干活都战战兢兢的,担心非法打工的身份暴露而被遣送回国。”虽然朴家在韩国有亲属,但大家都在为生存奔波劳碌,只能在节日里通过电话互相问候一下。繁重的工作之余,“同乡会”是打工者精神上的惟一慰藉,每逢佳节,思乡情浓,他们便聚在一起,隆重地庆祝一番,暂时排遣心灵的孤寂……
“中国在韩国的务工人员一般都是从事比较简单的体力劳动,如生产加工、组装元件等,流水作业,劳动强度大,但权益有保障,一旦出现拖欠工资或工伤致残,都会由中介公司进行干预或理赔。但像我这样通过非法渠道出来打工的就很苦了,基本权益无法保障。”
“吃苦遭罪都能忍受,最放心不下的是家里的两个儿子。”每次与家人通话,朴凤花都泣不成声,可“为了家,为了儿子将来上最好的学校”,她苦撑苦熬了整整8年。去年年末,朴凤花回国。当从儿子口中喊出那声略带生涩的“妈妈”时,朴凤花扑在孩子身上失声痛哭。“如果让我重新选择,我会和孩子在一起。”
如今,夫妻俩打算在哈尔滨市内买一处商品房,还不惜重金送两个儿子进了私立学校读书。
苦干3年,他成了百万富翁
1991年,李德范通过海外劳务公司,到韩国务农。妻子借探亲名义和他同行,在当地一家饭馆刷盘子。“一辈子的苦好像都在那几年里受完了。”为了节省开支,他们租住在最廉价的房子里。每天,两人拖着酸痛的身体回到住处时,已是精疲力尽,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有时干脆倒在床上就睡。第二天,还要硬撑着起来继续拼命,因为即使上班迟到1分钟都有可能被老板开除。李德范发现,酷暑时,四川凉席在韩国特别好卖,后来他打听到上货的地点,夫妻两人乘坐近1小时的地铁,步行2.5公里到了位于郊区的批发市场,背着重达75公斤的凉席回城里卖。很快他们得到了一笔可观的收入,可李德范已经累得起不来了。在家躺上半天时间,身上贴满了风湿膏,他又撑着爬了起来……后来,夫妻俩花了2万多元买了一辆四轮推车,继续做生意。3年里,李德范和妻子夏天卖凉席,冬天做劳工,回国时已积攒了近百万元。回国后,两人在威海开了一家韩式餐馆,生意不错。李德范告诉记者:“如果将来有机会,我会让孩子也出去赚钱,但是不能再像我们那样卖苦力了,我要让他上大学,将来出国留学,然后在国外找工作,当个高级打工仔。”
海外打工,大开眼界
22岁的王梅从小便梦想周游世界,在一个多年好友的劝说下,她选择了阿联酋作为自己环游世界的第一站。1996年5月,王梅通过正规的劳务中介去了阿联酋,在那里主要从事服务行业。
到了阿联酋后,王梅在一家连锁快餐店当服务员,每月底薪合成人民币1600元,吃住条件还算可以,但工作相当辛苦,一开始她还真不适应,但很快就习惯了。
收入一般,工作辛苦,吸引王梅一直做下去的,是金钱以外的东西,那就是可以大开眼界。当地人举行婚礼派对时,都喜欢要快餐店提供食物,因此,王梅参加过阿联酋、印度、欧美人的婚礼不下几十次。据她说,阿联酋当地人相当有钱。有一次,当地的两个贵族成亲,公司负责提供派对上的食物。在派对上,她发现服务员都不是当地人,一打听才知道,这个婚礼总共预计花费6亿美金,新郎新娘飞到欧洲购买婚纱礼服、新婚用品自不用说,光烟花就放了几百万美元,服务员也是从欧洲专门高薪聘请的。婚礼上,上欧洲食物时,服务员全部穿着欧式服装;而上印度菜时,服务员又全部换上了传统的印度服装,让人眼花缭乱。小姐们的装束更是华美精致,价格不菲,真是钱多得不知道该怎么花。
两年打工生活,让王梅的英语水平突飞猛进,这对王梅来说是最大的收获。更为重要的是,如今的王梅已经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傻丫头”,变成了掌握自己命运的成熟女性,可以自如地和这个社会接触。勤劳朴实,换来尊严
宋青,从小就是个很要强的姑娘,23岁时,去日本做劳工。她打工的那家公司是家为机械设备生产小配件的工厂,宋青和20多个中国姐妹在一条流水线上做装配工,年薪6万元人民币。她们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吃饭、上厕所都有严格的时间限制。十几个女孩住在简陋的集体宿舍里,没有电视,与外界几乎没有什么接触。“除了干活累点儿,生活还算可以。就是太想家了,但是没有人回去,毕竟在这里能赚到钱。日本人开始时瞧不起海外劳工,现在去的人多了,中国人和普通日本人的接触也多了起来,很多日本人对中国人也尊敬了。我们当中有个姐妹还找了一个日本对象,快要结婚了……”
海外务工人员背井离乡,独自承受着那一份劳作的辛苦,难言的寂寞孤独,但他们仍坚持着……因为他们是父亲、丈夫、儿子;因为她们是母亲、妻子、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