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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出真相--当年亲历战争的日本老兵忏悔录
2005-06-29 09:40:30 来源:东北网-哈尔滨日报  作者:何秀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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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1部队动力班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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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0年,哈尔滨取证团赴日取证时,原“731”队员尾原竹善在调查现场向中国人民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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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口班地下储存室遗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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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1部队使用的手术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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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31部队使用的刑具匣床。

  东北网6月29日电 日本著名作家井上靖在《天平之甍》中,讲述了一个动人的故事:七世纪初,日本统治者圣德太子渴望与中国进行佛教交流,于是在归国佛教弟子的袈裟上写下“山河不同域,日月却同天”。然而,在上世纪一段时间里,侵华日军惨无人道地在中国无辜平民身上进行毒气和细菌武器实验,给中国人民带来无尽的灾难,在中国人民心中留下难以抚平的伤痕。一部战争史,就是一部血写的历史。活地狱、杀人恶魔、禽兽———一些亲历战争的日本士兵这样看待自己当年的罪恶行为。

  我是一个犯有严重罪行的731部队成员,我向中国人民谢罪

  田村良雄,侵华日军第731部队原队员。本报记者随731遗址保护开发领导小组赴日本跨国取证时,田村良雄向我们讲述了“可怕的事情”。日前,田村良雄再次接受采访,并向中国人民谢罪:

  我进入731部队是1939年,在哈尔滨我们作为少年队的成员接受培训,当时我15岁,从那时起,我便渐渐地失去了人性。第一次进入解剖室时,我腿直发抖,浑身打颤。那个人被运到这里后,所有的人都经过防菌处理,或有防菌保护,同伴间语言无法沟通。我被安排做的事是用刷子把那个要被解剖的人刷洗一遍,脸也刷洗,剩下的情况我就没敢看。有一个人用听诊器听了一下,就开始解剖了。我们的目的始终就是为了采取细菌,我就从被解剖的人的内脏中收集鼠疫菌。做完手术后,现场并不清理。

  用这种残酷的方法残害中国人,而且以这个为基础,杀更多的人,这就是731部队,现在想起来,中国人说日本对中国的侵略作战就是“三光”作战,我完全同意。而731部队的任务就是杀光。怎么杀呢?为了实行这个杀更多的人的目的,他们用更残暴的方法杀人,731部队就是为此目的而存在的研究机关、实施机关和场所,我就犯了这样极恶的罪行。我是一个犯有严重罪行的731部队成员,我向中国人民谢罪。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日本人要做那样的事呢?这真是很可怕的事情

  铃木进,侵华日军第731部队司机。他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为什么要做那样的事呢?我们这些日本人做了那样的事,真是很可怕的事情。战败的时候,东条这个家伙是个国家罪人,却被供奉在神社里面,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回事啊。真是很对不起中国人,真是对不起!战争结束这么多年了,但是在中国的那些日子,我是绝对忘不了的,在我困难的时候,是中国人照顾我,真是一群好人啊。

  我亲眼看见过被毒气毒死的苏联女孩。那个女孩入狱时,非常可爱,后来被毒死了,这在我脑海中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每天睡觉时像幽灵一样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没有办法,我做了一个比较大的观音,每天拜拜。但是心里还是有一个梦魇,现在说出来后心里好受多了,心情轻松多了。

  把这些经历讲出来,心里很解脱。不管怎样,我要一直讲下去

  松本博,1942年参加侵华日军南京1644部队,任卫生兵。他向市社科院731研究所所长金成民讲述了自己所经历的战争:

  刚到这里时,还以为是医院,工作以后,才知道原来是杀人机构,自己有时也很困惑,可是日本军国主义时代,受的教育就是必须这样做。有时,我负责给俘虏戴上黑头罩送往处置室。处置室类似手术室,有手术台,台子两头有捆绑手脚的皮带,把俘虏绑在床上,旁边有一个很大的瓶子,放上标签,然后军医上前动刀,再插入导管,俘虏的血就汩汩地流入瓶子里,直到鲜血流尽。因为血已经流尽,俘虏很激烈地痉挛。俘虏死后,旁边有一个烧却炉,把尸体丢进去烧掉,这样的事几乎每天都做。烧却炉一直冒烟,又有气味,外面肯定知道里面又在干什么了。终战前一周,每天有100台卡车往外面运东西,可能是尸骨,丢进长江。

  日本为了在战争中取胜,使用细菌弹,许多不知名的中国人因此死去。现在,我把这些经历的战争讲出来,心里很解脱,不管怎么样,我要一直讲下去,想想那些死去的中国人,自己算不了什么。

  为了孩子们,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在哪里,都要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讲出来

  伊藤影明,侵华战争期间担当的工作是以老鼠为载体饲养跳蚤。伊藤说:

  当初不知道饲养跳蚤有什么用处,最初认为是提供给731部队,可能是从卫生角度考虑,进行防御之类的研究。后来逐渐认识到,生产跳蚤是为了制造炸弹。饲养跳蚤作为杀人的武器,这样的事是不能忘记的。当时我还自我庆幸是个日本人,因为中国人被利用作为实验对象。中国人听到了一定会骂我,我从心里向中国人民道歉,哈尔滨的中国人来之前,我不想说,有顾虑。可是这样的事情如果颠倒过来,日本人会怎么想呢?所以,我从心里深深地道歉。为了孩子们,为了将来,不论什么时候,不论在哪里,都要把自己经历的事情讲出来。最后,深深地向中国人民作揖。

  他们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行!残暴与欺骗,就是侵华日本军队的实态

  剥夺了中国百姓生的权力,还认为“正因为有日本军队在此,他们才能安心地生活”。侵华日军士兵松下胜治对自己在中国犯下的罪行追悔不已:

  那是1942年春天的事了,天将亮的时候,野战重炮兵第二联队长山下政义中佐带领100多名军士、军官,悄悄地向村庄北面树林子的背后移动过去,周围的村庄还沉浸在睡梦中。联队长发出命令;演习开始!就在瞬间,一股白烟腾空而起,转眼间就吞没了村庄。村民们连滚带爬地抱着孩子,背着老太太,拼命地跑着。一个老太太和一个小姑娘吸入毒瓦斯昏死过去。

  大约过去两个小时,一个受山下联队长命令进行现场调查的军医中尉带着几名军士、军官若无其事地向村民走去。军医满脸堆着假笑说,唉,这真是对不起,本来不会发生这种事的,可突然风向变了。当时,部队长官说“这次毒气演习只不过是对部队的官兵进行防毒训练,后果是无意识造成的”等等,我听信了这种鬼话,真是个糊涂虫。

  如果还有谁至今相信这番鬼话?我倒想问问,首先从放毒地点来看,为什么选择了四周都是村庄的中间地带呢?而且处在上风头的兵营里的军人们都戴着防毒面具,就连马都戴上了防毒面具,能说附近的村庄没有危险吗?当时向日本驻军事先通报,令他们不要进入该地区,为什么却不通知处在该地区内的村庄呢?当天联队把全体军官集合起来,让军医报告了调查情况,然后强调说明毒瓦斯的功效,这又意味着什么?从这些事实看来,绝不能说是无意识的行为,事实正清楚地说明他们是多么周密地策划了这一罪行。

  为了达到侵略的目的,他们践踏国际法,制定使用毒瓦斯和细菌来实现侵略的计划,他们反过来经常中伤别国使用毒瓦斯。其实,日本早就使用过毒瓦斯了,日本犯下了多么严重的罪行!日本军队不顾道德,无视神圣的国际法,还要隐瞒事实,他们在发射毒瓦斯的同时,还发射了大量的烟雾弹,日本政府还装聋作哑地向世界声称,日本军队绝对没有使用毒瓦斯。残暴与欺骗,这就是侵华日本军队的实态。

  日本军国主义把我们从人变成鬼,中国政府把我们从鬼变成人

  汤浅谦,侵华日军军医。他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进行了深刻忏悔:

  当时受军国主义教育,关于人道什么的,根本不去考虑。到了规定时间,我去了解剖室,看到一位中国人,三十多岁,高个,长着络腮胡子,看样子是八路军的干部,另一位中国人五十多岁,解剖室里有两张手术台,摆着刀子、剪子之类的手术工具,在场的军医、护士都笑嘻嘻的,丝毫没有恐怖、可怕的气氛,都把活体解剖当作是军医的演习、练习罢了。而不是杀两个人的问题。如果有人表示异议,那就要受到处分,或者被撵回国内,被认为是不支持战争的“非国民”。

  旁人看来,活体解剖是残酷的,可是,当时我们认为受宰割者同天皇的士兵是不一样的,天皇的士兵是宝贵的。手术开始时,根本不消毒。院长说,反正是要死,消什么毒!进行麻醉也是为了试验麻醉剂的功能,一边施麻,一边问疼不疼,等到俘虏说疼时,才实行全麻,本来应该很慈祥的护士也在调侃,说睡吧睡吧,战争把人都变得可怕了。手术搞了一个半小时结束了,军医部长、院长离去,我和几名卫生兵继续练习,如心脏注射练习,因为注入了空气,俘虏表现出很痛苦的表情。军医院每年春秋两季都要搞这样的学习,每次用两名中国人。

  我曾教过二十几名卫生兵解剖课,虽然有人体解剖图和模型,但是,为了让卫生兵更好地掌握和记忆,我拜托宪兵队抓来4名中国人做活体解剖练习。当时只是想,为了战争的胜利,只要办法好,就做。活体解剖不仅我院搞,其他医院也搞。有一天,各地40多名军医集中开会,会后,军医部长说,一会儿让你们看场好戏。军医们来到解剖室,见绑来4名中国人,都戴着眼罩。军医部长不由分说,掏出手枪,把子弹射进中国人的胸部,然后说,把子弹取出来之前,不能让他们死掉。可是,既没有血浆、氧气镇定剂之类,也不进行麻醉,就这样开始了取子弹的手术练习,这不就是40名军医集体杀害4名中国人的犯罪吗?军国主义时代,学校的教育都是军国主义的货色,什么俘虏政策,根本不去考虑,杀掉俘虏是寻常事,为了让少年兵锻炼,经常用俘虏做刺杀靶子。

  日本军的人道犯罪是不能容忍的,日本的集团残暴犯罪是不能容忍的。可是,在日本,对于战争犯罪的认识还很肤浅,有些人认为那是战争,杀人是当然的,还有人不承认,杀了那么多人能不记得吗?这是最危险的,不了解战争,不认识战争是可怕的。在战犯管理所里,中国政府对我们的处理坚持“恨罪不恨人”的人类历史上史无前例的宽大的人道主义政策,帮助我们恢复了人性。日本军国主义把我从人变成鬼,中国人民把我从鬼变成人。

  我所犯的滔天罪行,必须一生受到良心的谴责。我要大声呼喊:一生反对战争,一生仇恨战争

  棒击、火烧、活埋,许多无辜中国平民被日本士兵松尾富男摧残致死。时过数十年,侵华日军在松尾富男眼里变成了杀人恶魔。战后,松尾富男经常回忆起过去所犯下的野兽般的罪行:

  从前我是一个早出晚归、白天干农活、晚上读夜校的普通农村青年,在“四海为家”的王道乐土美名的欺骗下,接受了“盲目地服从”即为美德的教育,变成了杀人魔鬼。在惨无人道的侵略战争中我所犯的滔天罪行,必须受到一生良心的谴责和偿还。复员时,自己的亲属惨遭日军屠杀的中国人流着眼泪对我说,你就要回去和盼望已久的父母团聚,而那些在战争中失去亲人的中国人却永远不能享受天伦之乐了,请你千万不要再拿起枪了。那些不知真相就死去的战友再不会开口了,但生存下来的我,要大声呼喊:一生反对战争,一生仇恨战争!

  我还认为这是远涉重洋来到中国得到的收获。现在想来,我不是人,我是畜牲

  下面是侵华日军士兵植松的一段回忆:

  无论男女老少,尤其是共产党的后代,一定要斩草除根,无论什么建筑物、花草树木一概不留。现在想起队长那些命令真是太残忍,太野蛮。当时身为帝国军人的男子汉,远渡重洋来到中国参加这场战争,为的是寻找一种生存的价值。对中国人民实行杀光、烧光政策,这种行为是一种尽孝道,尽忠报国的表示,特别是自己未来前途的唯一保证。

  我在中国三年半时间,对中国人民进行了惨无人道的血腥屠杀,当年,我十分得意。1943年3月,我所在的部队成立了烧杀抢掠的专门组织,我是其中一员。根据命令,我们对一个小村庄进行包围,袭击了群居在洼地里的数十家农宅。我像山猫一样冲在前面,要是不快,落在别人的后头,就会失去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这时有一种与生俱来的野蛮的兽性与欲望在逼迫着我。因为在这次侵略活动中,特别是在搜查农家民宅的过程中,不但可以捉到没有来得及逃跑的妙龄少女,还可以乘机偷抢奇世珍宝。要是磨磨蹭蹭地落在别人后头,就连一块布头也捞不着。

  我们对这个村子进行了屠杀,那些没被杀死的老人的头上堆了许多高粱秆和蒿子,把带来的石油倒上去,点燃了火。数十名宪兵每人双手举着燃烧的木棍和高粱秆,把所有的房子都点着了,那熊熊的烈火眼看着蔓延,燃烧着的蒿子的烟和臭味不断地向四周扩散,让人恶心得直想吐,这真真实实是人世间的活地狱。对于一般人来说,处于这种悲惨的情况下,仅仅看一秒钟的时间都无法做到。但是我,曾经见过活人身体里喷血,听到过那凄惨的呻吟声,当看到这烈火烧杀的场面时,我还认为这是远涉重洋来到中国得到的收获,我还想,幸亏我出生在日本,如果出生在中国,也避免不了这场不幸,为此我还暗暗地庆幸。现在想来,我不是人,我是畜牲。

  (1)你是否知道日本军队在中国使用毒气武器的事实?

  (2)你知道在广岛的大久野岛大量生产毒气武器的事实吗?

  (3)你知道现在在中国还埋着数百万发未处理的毒气弹吗?

  日本民间友好团体在日本学校和展览活动中进行的问卷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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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单志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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