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房地产中介的这一年感觉如同坐了一回过山车！”毕莹形容说。这一年是他参加工作后最刺激的一年。“房地产市场最好的时候，我曾经创下‘一单’赚10000多元的记录。那时感觉每天被钱追着跑，你不赚都不行，而今年5月以后，房产市场降温，一个月也谈不成‘一单’，感觉像从云端掉了下来。”
入行：第一单赚了2000元 最高提成1.2万元毕莹参加工作后一直从事电脑软件销售，每个月能赚2000元左右。“我的一个朋友在二手房中介做业务，去年7月他极力劝我跳槽到他所在的公司。用他的话说，哈尔滨的二手房市场从来没这么好过。2009年年初开始，国家对二手房交易实施了税收优惠政策。这一政策对于刺激楼市，尤其是二手房市场起到了重要作用。”毕莹说。
2009年8月份，毕莹入场。经过几天培训，熟悉了一些房产税费的细则和听了一些中介市场经验介绍，毕莹就跟着一个老业务员跑市场。“刚入职的第4天我就谈成‘一单’，一下子就赚了近2000元，基本没费什么劲。”毕莹告诉记者，那时，哈市房产市场已经开始“热”了起来，老业务员一个月一般都能赚到五六千元，运气好的能赚到一万元以上。这一单给了毕莹很大信心。他除了跟老业务员学习外，还自己出去跑市场，跟房主联系。二手房中介赚的是房产成交价2%的中介费，业务员按中介费的40%至50%赚提成。
进入9月份，哈尔滨房产市场就更火了。毕莹讲，基本上他们将房源刊登出的当天就会有客户跟他们联系看房，第二天就约房主商谈价钱、签协议。毕莹谈下的第二单就是这种情况。房主主动找到毕莹，想将位于道外区北环路附近的一套使用面积30.8平方米的房屋卖掉，要价25万元。毕莹马上联系在报纸上刊登广告。“见报当天上午，十几个人给我打电话咨询，其中六、七组客户当天就过来看房。其中一对夫妻对房子非常满意，次日就让我约房主商谈价钱，最终房子以24.5万元成交。”毕莹因此赚到1200元。
毕莹至今仍然清晰记得他成交的一套价值134万房子的整个过程，那一单让他赚到1.2万的提成，也让他成为当时远近闻名的房产小毕。
“2009年12月，一位房主主动联系我，要出售位于东升江畔一套24层、建筑面积150平方米的房子，要价140万。因为东升江畔的房价普遍很高，而且这么大面积的房子也不容易出手。第一期广告时，有几位买家看了房后都没买。有的因为价格高，有的觉得地点、楼层不满意。4天后，我们打了第二期广告。一位女士看房后表示想买这套房子，但是觉得价格有些高。在和房主谈了两次之后，双方将成交价定在134万，我赚到1.2万元提成。1.2万元，相当于我以前半年的工资。同行也都表示，往年这么大面积的房子出手时间根本没这么快。”
疯狂：房主一次出手多套房 “抢房”屡见不鲜
“2009年10月份以后，哈尔滨房产市场进入一个‘疯狂期’，好像房子不要钱一般。”回忆起房地产最疯狂的时候毕莹仍旧非常兴奋。“房屋交易将收取营业税的消息一直刺激着二手楼市交易量，随着国家公布将于2010年1月1日开征营业税，2009年底前，哈市爆发了二手房抢购潮。房主们都急于在2009年底之前出手，买家也不想多承担那5.5%的营业税。”毕莹说，不少购房5年以下的房主急于出手放盘，价格往往比前两个月还低一些，而买家也趁机入市购房。一时间，成交量猛增。毕莹仍旧清楚地记得2009年12月31日，那天他分别陪着四个客户去办理房产手续，因为过了当天，就加收营业税了。
毕莹眉飞色舞地告诉记者，年前那两三个月，他基本就没休息过。每天就是马不停蹄地考察卖家的房，领买家看房，常常是一天同时处理好几单业务，连饭都顾不上吃。“越到下班时间，看房的人越多，很多时候受处理完业务到家都十点多了，累得只想睡觉。睡得晚，起得早，心里想着这单能赚多少，那单能赚多少，就跟打了兴奋剂似的，盼着着早点上班处理业务。”
毕莹告诉记者，他进场的时候是哈市二手楼市最火的时候，他不用像老业务员那样自己去跑市场、找房源，基本都是客户主动找上门，赚钱如同捡钱。很多时候，“房虫”(炒房者)会同时出手三、四套房子，都是抢手户型的新房。这样的房源最好卖，价格也高。即使是年头久、地点差一些的老房子，也会因价格相对便宜而迅速出手。用老业务员的话说，“市场好，啥房子都能卖出去。”
“那时经常出现抢房的情况。房源刚发布出来，就会有好几个买家同时看房。常常是几个买家都想相中了，那就看谁出的价高或者谁能当场点现金了。”毕莹坦言，无论是房主还是中介，都不喜欢贷款的买家。贷款涉及到银行审批，手续多，交易周期长，房主收到钱的时间长，也耽误中介接下一单。
当时毕莹的月收入保持在五、六千元左右。“那时我想，如果照这个情况干下去，明年我能攒下首付，也可以贷款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了。而这是他以前一直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由盛转衰：上半月赚4000元 下半月为零2010年初，二手楼市经过了2009年年底的疯狂后，平静了许多。毕莹认为，除了政策导向外，哈尔滨冬季二手楼市本来就不如夏季火，同时，大家都在观望今年的房产市场，轻易不敢出手。“中国人不喜欢在过年期间买房卖房，年前年后的成交量明显减少了。但是我发现，尽管国家加收了营业税，但是二手楼市受此的影响不大，这从不降反升的二手房价就可以看出。每天都有大量的咨询电话。业界那些前辈也都认为，2010年会持续2009年的强劲势头，在全国房市越来越火的情况下，甚至会好于2009年。”毕莹卯足劲等着。
果然，3月份毕莹谈成好几个单。但由于节后二手房价回落，毕莹的收入没有2009年年底时可观。
本以为，随着春节后市场的回暖，二手楼市会越来越好。但4月份国家“二套房贷”政策一出台，整个楼市的销售都受到极大的冲击。“4月初，我接连谈下两单，赚了近3000元提成。当时我给自己定了8千元/月的目标。哪知道，4月14日国家二套房贷款的政策给二手楼市重创，买家的观望情绪越来越浓，成交量锐减。每天都有人来打听房源和房价，大家关心的是房价会不会降，弄得人心惶惶。说实话我们也怀疑房价会从此下调。”毕莹沮丧地告诉记者，4月上半月他赚了4000多元，下半月为零。
二手房市场的消极状态到5月份更加浓厚。“很多从事二手房中介的业务员开始转向房屋租赁，但我还想再试试。此时中介里常常一天都没有一个顾客，以前人声鼎沸的景象不见了，成交量更少得可怜。前辈说，哈尔滨近两年二手楼市都没这么惨淡过。”毕莹说，5月份的咨询人数与4月份相比减少了4成左右。他5月份赚了2000多元，在整个公司已经算是不错的了。
低谷：中介“零成交” 业务员收入锐减6月份，国家进一步确认了二套房贷确认标准为“认房又认贷”，毕莹认为，这一规定的出台表明国家规范房产市场的决心。这时哈市二手楼市的价格距他刚入行时已经有明显下调趋势。
毕莹以道外区一套二手房举例说，2009年7月份时每平方米(使用面积)约8000多元，10月份就涨到每平方米9000多元了，11月中旬时，每平方米均价达到1万元。12月中旬，因为部分买家急于出手，价格稍降，但二手房市场整体价格并没有降。2010年初，虽然成交量明显下降，但房价继续保持在每平方米1万元左右。只是看房的人少，卖房的也少，很多卖主都等着年后涨价。“如果说去年11月份，二手房价涨得很‘过分’的话，那今年3月份的房价，我们都认为涨得‘相当过分’了。那时，一些20年的老房也喊出了每平方米1万的价。而4月下旬，国家政策一出台，房价一下就跌到每平方米9000多元。5月份之后二手房成交量急剧萎缩，房价跌到每平方米9000元以下。中国人从来是买涨不买跌。我本来也打算买房，但如果房价会下调的话，我也希望等待一下。”毕莹说。
毕莹说，现在同行们都用“恶心死了”来形容现在的二手房市场。“情况糟的中介近两个月几乎都是零成交。顶不住的小中介只能倒闭，有的连锁中介也已通过关闭门店来减少开支。这种情况像感冒一样在二手房市场蔓延。”毕莹叹息着说。
7月份“零成交”的毕莹说：“以前是接待10个人有8个人成交，现在有一两个就不错了。我从2009年8月份到2010年3月份，平均下来每个月能赚5000元左右，近两个月最多也就赚2000元，少了一大半。”毕莹表示，现在成交周期普遍在1个多月，有时忙了大半月，最后也没谈成。他的很多同行已经转行了。公司里的10多个业务员就剩下五、六个人。
8月2日，毕莹黯然地离开了曾经给他带来梦想的中介公司，他不知道他的住房梦何时能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