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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永春做报告 |
东北网11月9日电 生活中的好伴侣 事业上的好榜样
牡丹江师范学院保卫处民警、金桂兰同志的丈夫 李永春
各位领导、同志们:
站在今天的演讲台上,我的心情非常复杂。说心里话,作为丈夫,为妻子着想,我真的不希望她当什么典型。她平时对自己要求够严格的了,她能够好好地活着,我们全家人就已经很知足了。我实在害怕她那本就虚弱的身体经受不住过多的压力和劳累。
我和桂兰是在1984年结婚的。我们夫妻相濡以沫,互敬互爱,携手走过了21个春秋。由于工作原因,多年来我们一直分多聚少。特别是她调入法庭14年来,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加起来还不到三年。这样的生活,苦了我,也苦了她,但共同的理想和追求,让我们在困难中彼此理解,相互支持,从而获得了别样的快乐和满足。几年来,尽管不幸一次又一次地降临到我们身上,但面对死神,面对病疼的折磨,我们始终没有丧失生活的信心,始终没有放弃对事业的热爱。在家里,她是一位好妻子,在单位,她是一名好法官,我为今生遇到这样一个法官妻子感到幸运和骄傲。
桂兰是一个视工作为生命的人,无论白天黑夜,不管刮风下雨,只要有工作,她就全然忘了劳累和病痛。
1993年1月的一个周末,桂兰打电话给我,要我陪她到偏远的牛场村送传票。当时,我正在开会,到家时已经是晚上6点多钟了,她等不及,就一个人先走了。那天,气温零下30几度,寒风裹挟着鹅毛大雪,打得人脸生痛。我在黑暗中踩着厚厚的积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牛场村赶。心里抱怨,什么大不了的事儿,非赶在这鬼天气去办。走出6里多地,突然前面传来阵阵狗叫声,我急忙奔过去,只见桂兰在空旷的雪地里独自一人挥着棍子,几只恶狗正围着她狂叫。见此情景,我迅速冲上前去,一把将她拽到身后,搂着她那还在微微颤抖的肩膀,刹那间所有的怨意都化作了心疼,我责怪她说:“你怎么就不知道爱惜自己呢!”桂兰喘着粗气惊魂未定地说:“幸亏你来了。”她接着说:“被告是个生意人,刚从外地回来,明天就要走,如果不抓紧时间将传票送给他,案子就不好处理了。”事后回忆起来,我真的替她后怕,但桂兰就是这种人,为了工作,她可以不顾一切。
作为法官,桂兰热爱自己的工作;作为妻子和母亲,她也热爱自己的家庭,可当工作和家庭利益发生冲突时,她就会毅然地舍小家顾大家,心里想的始终是工作。
结婚这么多年,她很少有时间待在里家,可每次回到家,她都会利用这短暂的时间,不知疲倦地干家务活,为我和孩子做上可口的饭菜,烧好洗脚水。我有时喝多了酒,她就守在床边,为我端水掖被,从没有叫过一声苦,喊过一声累,我知道,她是在用这种方式来补偿对家人的愧疚。
孩子小时候,我因为经常外出,桂兰下乡或办案时,不得不把孩子托付给亲戚或邻居照看。一次,她外出调查,由于走得急,就将儿子反锁在屋里。走后不久,一个小偷撬开了我家的门,儿子吓得钻进了床底。小偷见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就拿了几件衣服溜走了。金桂兰回来后,发现家门四敞大开,锁已被撬,顿时吓出了一身冷汗,大声叫喊着孩子的名字:“一男……一男!”不顾一切地冲进屋里。从惊吓中逐渐清醒过来的儿子,听到是妈妈的声音,才慢慢从床底下爬出来,一头扑在妈妈的怀里,号啕大哭起来。桂兰含着眼泪轻轻地拍着儿子的后背,“别怕,妈回来了,别怕”。
1997年,我家搬到牡丹江市内,由于家与单位相距80多公里路程,桂兰十天半个月才能回一次家,我们相见的机会比过去更少了,更别谈照顾孩子了。我在家既当爹又当妈,工作又忙,有时真想跟她发点牢骚,可每次见面后,看到她拖着疲惫的身体为我们忙里忙外的情景,又实在于心不忍。
桂兰是一个普普通通的朝鲜族女子,但她与病魔抗争表现出来的常人少有的坚强意志,让我这个大男人都自愧不如。那是1997年底的一个晚上,我和一名同事夜巡,原本爱说爱笑的同事,今天情绪非常不好。我问他怎么了,他告诉我,姐姐患乳腺癌去世了。我问:“那为什么不早住院治疗呢?”他说:“开始腋下长了一个肿块,没在意,等病重的时候就已经到了晚期了。”“什么?腋下肿块!”我差点叫出声来。我立即联想到二姨姐前几天说桂兰腋下长了一个硬块。我的脑袋顿时大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侵袭着我。那夜,我不知道怎样回的家,只记得自己在寒风凛冽的操场上,面对着满天繁星,一支接一支地吸着烟,坐了很久很久。
第二天,天还没亮,桂兰就起身赶火车去单位了。当天,我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让她尽快赶回市里来,好去医院检查一下。可她说正忙,没时间,并安慰我不会有什么事情的。这样,一直拖到1998年春天,在我的一再催促下,她才到医院做了检查,医生告诉我们3天后出结果。
那3天,我饭吃不好,觉睡不实,默默祈祷我们家桂兰平安。当医生告诉我妻子患的真是乳腺癌时,我呆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那天夜里,我们相拥而泣,她流着泪说:“真对不起,我怎么会得这种病呀,我们的儿子还小,我还没有完成任务啊!我一走,你们爷俩谁来照顾啊!况且,我才40岁,我还想再多干点事儿呀!”我一边给她擦着眼泪,一边安慰她:“不要太伤心了,我们还有房子,我和儿子还有血,我就是扒房卖瓦、砸锅卖血,也要把你的病治好。”一晚上,我们谁都没有睡,相互安慰和鼓励着,不知不觉天已放亮。
为防止癌细胞继续扩散,桂兰前半身肋条上的肉全部被切除,留下了巨大的疤痕。时至今日,每当我想到她为此而承受的巨大病痛折磨时,我心里就会阵阵发疼,有时想着想着,眼泪就会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
这次大手术后,医生告诫她要休息3年。可没过多久,病情稍有稳定,她就坚持要上班。我犟不过她,只好同意了。我知道,像她这样视事业为生命,视群众为亲人的人,让她待着,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
桂兰上班后,我总担心她的身体能不能撑得住。一天,我办事途经她单位,特意下了车看她。在她办公室门前,聚集着十几个人,有裤腿挽到膝盖,脚上粘满泥巴的小伙子;有满头白发、敞着怀的老大爷;也有带着孩子的妇女。在她的办公室里,有的当事人讲到动情处时,激切的言辞,刺人耳鼓;有的当事人抽着辛辣的旱烟,呛得人睁不开眼睛。我知道桂兰最爱干净,最烦抽烟,可她对当事人却丝毫没有一点嫌弃之意,耐心、热心、诚心地回答着一个又一个问题,排解着一个又一个纠纷。在几个小时的时间里,一个又一个当事人带着满意走了,可她连地方都没有动一下。我真想走上去,替她擦把汗,给她倒杯水;我真想提醒她,你还要不要命了?可我没有这样做,我实在怕打扰她的工作。
由于过度劳累,桂兰又患上了严重的胆结石。在我和孩子的一再劝说下,她第六次被送进了手术室。医生给她取出了一个核桃仁般带刺的结石。手术后,在家休养的金桂兰感觉不适,包扎伤口的十几层纱布全被血水浸透了。我立即找车将她送到医院,大夫打开纱布一看,缝了11针的伤口已经全部化脓,仅脓血就抽出两罐头瓶子。为了把脓血擦净,医生拿着大块的纱布,在伤口处擦了一遍又一遍,纱布换了一块又一块。忍着巨大的疼痛,坚强的她咬紧牙关,硬是没吭一声。
这次手术后,我想她总该在家好好休养一下了吧。可她只休息了几天,就又要去上班。我的火气马上就上来了,第一次对她发了脾气:“金桂兰,你这是图的啥,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可她最终还是坐上了去往单位的火车。
送走金桂兰,我后悔了。她为了啥,难道作为丈夫的我还不清楚么,是为了钱吗?不是!这么多年虽然家庭拮据,她自己连一件象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但对当事人送的钱物,她一次也没收过,单位关心我们,特批了5000元住院补助款,她都如数退了回去。是为了权吗?也不是!她十几年如一日,甘心当一名普通的法官,把几次提升的机会,都让给了别人。是图舒适吗?更不是!组织上几次调她到市里工作,她都谢绝了。她到底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她所钟爱的审判事业么!不就是为了她心中时刻牵挂着的父老乡亲么!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常常一个人抽着烟冥想。桂兰对乡亲们感情,就像树叶对根一样,有着深深的眷恋和热爱,桂兰和乡亲们的关系,就像鱼和水一样离不开。她真心实意地为乡亲们排忧解难,乡亲们一样没有忘记桂兰,得知她有病,那么多人想着她,惦记着她,关心她,就凭这一点,我们再苦、再累也心甘情愿。
去年底,从部队复员回来的儿子,亲手做了一桌饭菜,来招待我和他妈妈。我们朝鲜族喜欢唱歌跳舞,那天,桂兰唱了一首歌,是她平日里最喜欢的《从头再来》。她深情地唱道:“昨天所有的荣誉,已变成遥远的回忆;勤勤苦苦已度过半生,今夜重又走进风雨;我不能随波浮沉,为了我挚爱的亲人,再苦再难也要坚强……”歌还没唱完,我和儿子都已经泪流满面了。
这些年来,党和人民给了金桂兰很多荣誉,这是她的骄傲,也是我们全家的荣耀。20多年的夫妻生活,我从桂兰身上悟出了许多做人的道理,人活着,不在于生命的长短,而在于它的质量,这种质量体现在为社会、为人民做了多少事情。作为一名人民警察,我要像妻子那样,在有限的生命里努力为党工作,多为群众办事,像桂兰那样,做一个咱老百姓的好民警。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