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网12月14日讯 10月28日,记者顶着寒风来到肇东市西南部的偏远乡镇跃进乡。9时许,天空下起了小雪,在乡民政助理杜俊青的带领下,记者来到了陆凤江家。走进低矮的屋里,看见炕上躺着一个40岁左右的男人。见记者进来他想要说话,可一口痰突然涌上他的喉咙。憋了半天,他才将这口痰吐了出来。要不是亲眼所见,真不能相信眼前这个汉子是一个得了怪病的患者。因为,除了说话时能听出他有一些气喘外,真的难以看出他与平常人有什么不同。
下了公路,抬眼望去,一个几十户人家的小屯映入眼帘。在杜俊青的引领下,记者来到了屯中间路北的一个比较破落的小院,土墙围着的小院里堆着还没有脱粒的玉米,两间土房耷拉着檐头,低沉地迎接着客人。记者一行人的突然到来,让一只小黑狗不住地狂叫。小狗的叫声惊动了主人,开门的是一位40多岁的妇女,面色黝黑,脸上布满了忧愁。杜助理向记者介绍,她就是陆凤江的妻子高淑芳。
“这个病可把我们家害苦了,全国才几十例,没有这病的人想得也得不了,有这病的人想治也治不好,我们家算是中了‘头彩’。”高淑芳一家人三年间经历的苦难与艰辛,让人听来心情沉重。
发病严重几分钟就会死亡
2007年5月14日,在山东省潍坊市哮喘病医院呼吸科的病房里,从黑龙江省肇东市前来就医的患者陆凤江和妻子高淑芳正用期盼的眼神注视着主治医师胡兆秋。胡兆秋看完陆凤江的病理片子后神情凝重地说:“病人患的是软骨炎,俗称喉间软骨塌陷。发病严重的话,可以使病人在几分钟之内因呼吸不畅窒息而死。这种病在全国也只有几十例,我们医院从建院以来只接治过四例,而且都没有你这么严重。这种病目前只有一种疗法,那就是在喉管处换一个支架,而且手术过程非常复杂,效果好坏要观察一段时间后才能确定。换一个人工呼吸支架需要十几万元,并且术后要长期服用抗排斥药物,每天服药就要花去150元左右,前期费用需要20万元左右。”
一席话说得陆凤江夫妻目瞪口呆,别说是20万元,就是这次到潍坊来治病的3000元钱还是屯里人帮助凑的。20万元对陆家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文数字。高淑芳听完趴在陆凤江身上泪水横流,她喃喃地说:“天呀!你就是这个命了,一年多来我们为了治病已经欠了5万元债,现在该借的也都借到了,该求的也都求到了,还到哪儿去弄钱呀!?看来你只有等死了……”
夫妻俩在病房里相对哭泣,站在一旁的胡大夫也不禁潸然落泪。他忙上前扶起高淑芳说:“你们可以回去,药物我们长期提供,我可以和院长研究,对你们的药费免去20%。一旦有适合的治疗方案,我们会及时通知你们。”2007年5月16日,陆凤江两口子坐上了北上的列车,5月18日他们回到了肇东市跃进乡龙跃村于洼子屯的家里。
“气管炎”咳嗽越治越重
时光转回2006年1月。
腊月间,家家都沉浸在准备过大年的喜庆当中,陆凤江家也和别人家一样在准备着年货。这年,陆凤江种了三十亩承包田,年景不错,他和妻子高淑芳商量要杀一口猪,买几挂鞭来庆贺丰收。腊月二十三,陆凤江刚把蒸黏豆包的黄米面背回来放在地下,突然不住地咳嗽起来,接着就有一口鲜血从嘴里吐了出来。妻子高淑芳忙过来把他扶到炕边关切地问:“你咋的了?”陆凤江摇摇头说:“我没事,就是嗓子不得劲儿,一会儿就好了。”高淑芳见陆凤江没有大的反应,就没太当回事,接着忙别的事情去了。
谁知道,厄运已悄悄地向这个幸福的五口之家袭来,他们万万也没有想到病魔已经扼住了陆凤江的咽喉,并且发起了致命的攻击。
2006年3月,陆凤江经常咳嗽不断,而且还伴着发低烧、高烧,有时还咳血,一发病脸就憋成紫色,半天吐不出一口痰,有两回都憋昏过去了。这回可吓坏了高淑芳,她忙把村医找来,村医也感到陆凤江的这个病奇怪:按感冒治,烧却不退;按毛细血管出血治,打止血药血又止不住。于是,村医建议他们到大医院确诊一下。陆凤江到肇东市结核医院检查,也没有发现异常症状。但是,陆凤江却每天都在发病,而且每次发病都非常吓人。后来经过会诊,初步诊断是气管有炎症。有炎症就得消炎,于是医院就把最贵的消炎药给陆凤江用。可是经过一段治疗,陆凤江的病越治越严重,高淑芳发现陆凤江的喉管正中间呈塌陷状。
三年走了
十几家医院
怎么办?眼看着钱越花越多,债务一天天增多,是治病还是等死,两条路残酷地摆在了陆凤江夫妻的面前。
有几次,趁高淑芳不在的时候,陆凤江服了过量的安眠药自杀,都因发现及时抢救过来了。高淑芳用手抱着陆凤江痛哭着求他再不要干这样的傻事了,她对丈夫说:“你不要放弃呀!你才40多岁,就是不看我们夫妻一场,也要看看三个儿女呀,他们还小,你要是真的没了,你叫我一个女人可怎么过呀?!”一席真情告白说得陆凤江泪雨滂沱。他紧搂着高淑芳,两个人相拥而泣……
从此,为了挽救丈夫的生命,为了挽救这个家,为了没有成年的双胞胎儿子和不满13岁的女儿,他们开始走上了漫漫的求医路。
生活对苦难的人来说是一种折磨,对坚强的人来说是一种磨炼。
在漫长的求医过程中,他们经历了几十次从希望到失望的心理折磨。从部队医院到地方医院,从大庆到哈尔滨再到吉林、辽宁、山东,一千多个日夜的东奔西走,一千多个希望的期待,都随着时间的流逝和经济的枯竭逐渐陷入了绝境。在不断的治疗中陆凤江的病情在不断恶化,但是,他们从来也没有放弃求生的希望。
在亲朋的帮助下,陆凤江从2006年到2008年三年的时间里,走遍了省内外能治疗这种病的医院,花去了十几万元,举债6万余元。然而,陆凤江的病情只能维持,始终根治不了,多少专家、教授给他治疗一段时间后,都对陆凤江这个疑难病症摇头叹息。哈医大二院呼吸科副主任医师邵玉霞不无遗憾地说:“这个病从表征上看,看不出有什么疑难特征,但是治疗起来却非常难,我们现在也确不了诊,建议转院。”就这样,陆凤江相继在解放军211医院、哈医大一院、哈医大二院、大庆油田总医院、肇东市结核医院、吉林友谊医院、山东潍坊医院等十几家大小医院就诊,医院的诊断书就有几十本,病历上的内容几乎是一样的:软骨炎、软骨塌陷、气管狭窄。说白了,就是陆凤江的脖子前部出现了喘不上来气的致命症状。几乎都是一样的消炎保守疗法,没有一家医院对这种病有更有效的治疗方案。
各方献爱心
凑医药费
对于陆凤江来说,病魔锁住了他生命的“咽喉”,每天都发病几十次,使他喘不上气来。为了治好他的病,妻子高淑芳把家务全部承担了起来。这个瘦弱的农村女人有着钢铁般的性格。别人家早上太阳出来才下地干活,她却顶着星星下地;别人家日落收工,她却要干到看不见才回家。她用瘦弱的双肩扛起了家庭的重担。
陆凤江家种着三十亩承包田,在丈夫重病之初,就有人劝她把地卖出去为丈夫治病。高淑芳想,如果把土地卖出去,暂时可以得到一笔钱,但是土地一旦卖出去,自家就再也没有收入了,日子过得会更加艰难,三个未成年的子女靠什么来养活呀?思来想去,她决定把地留下来,用自己的劳动来维持这个家,再苦再累也要为丈夫多攒几个救命钱。
眼前没有钱为丈夫治病怎么办?高淑芳是一个要脸面的女人,是一个“宁愿身受苦,不叫脸发热”的人,与陆凤江生活十五年,从来没有伸手求过人。这次,为了丈夫早日康复,为了把丈夫从死亡线上拉回来,也为了三个未成年的孩子,她豁出去了。
2006年,高淑芳听说解放军某医院能治疗丈夫的这种病,为了给丈夫筹到治病的三万元钱,她回到了娘家,找到了多年不来往的姨。为了帮助这个从来没有登门求助过的外甥女,姨不顾自己年事已高,陪着高淑芳走了2公里来到自己的女儿家,为高淑芳筹到了第一笔救命钱3000元。接着,高淑芳又向哥哥、姐姐、妹妹求助,虽然他们都不宽裕,但是为了给陆凤江治病,都倾力相助,你三千他两千的,终于为高淑芳凑足了医药费。
屯里的邻居们听说陆凤江得了一种难治的病,也都你三十他二十的奉上一份爱心。
2007年4月,正在高淑芳为丈夫治病一筹莫展时,乡民政助理杜俊青为他们送来了300元钱和三袋大米、两袋白面。接着,肇东市民政局为陆家办理了大病救济手续,把4000元钱送到了陆凤江手里。肇东市合作医疗办公室为陆凤江办理了合作医疗,并当即为陆凤江报销了15%的医药费。今年4月,肇东市卫生局一位领导专程来到陆家,自己捐助了500元钱。当地村委会为陆家申报了低保指标,乡民政正在积极为陆凤江办理相关手续……
期待找到病因
“对症下药”
老百姓有一句俗话:“对症下药”。如今,陆凤江的病连病因是什么都不知道,怎么能够对症下药呢?
高淑芳告诉记者:“现在家中一贫如洗,已经拿不出一分钱为丈夫治病了,只能在家中挺着。病重了,就打一针顶着。”
一针药就150元,这样不能根治,拖垮了人不说,经济上也承受不了呀!陆凤江挣扎着对记者说:“期待省内的名医名院能为我诊病,找到病因,从根本上把我的病治好。只有这样,才能把我们一家从困境中挽救回来。”